五月底,六月初,天气越发炎热。
村北那片荷花开了,随着变得炽热的风空气中飘荡着缕缕荷花香。圆圆硕大的绿色荷叶托着粉嫩的荷花,甚是惹人怜爱。
往往这个时候京城达官贵人都要来这里赏花,人才子吟诗作对。
所以村长严令村民禁止摘採荷花。可村里妇人也都爱极了那粉嫩荷花,人人都要背着村长跑到偏远不显眼地方,偷偷去摘几朵插在家中瓦罐里,深深嗅几口那沁人花香。
只要没有把明面好看的荷花摘了,损了赏花的氛围,村长对村里妇人摘花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贵人爱美,他们村里妇人也爱美!
凭什么只能她们赏花,采摘?
这日天气阴沉沉的。赏花的贵人们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了行程,除了几个住在小雷音寺的人一早来赏花外,难得还荷花塘一片安静。
本就一直想去赏花的李荷与孟晨晨收拾了点吃食,叫上程无双一起去赏花。
因为天气炎热,程无双未将脸涂黑,而是戴着白纱斗笠既能防紫外线,又能遮去他人目光。
李荷与孟晨晨见到程无双如此打扮,双眼一亮。
孟晨晨快人快语道,“程姐姐,你还有斗笠吗?借我一个!”
“我也要一个。”天气虽阴沉沉的,仍晒得皮肤生疼。
“幸亏我多备了几个。”程无双撇了撇嘴,与圆圆一起将放在橱子里两个白纱斗笠拿了出来,一人一个。
没有斗笠戴的圆圆只能摸黑了脸挎着一个装满糕点、水果、野餐用的垫子的篮子,随着小姐出了门。
一行人穿村而过,路上稀少行人看到三个戴斗笠的姑娘一愣,怎么富贵人家千金小姐跑到村里来了?
看到一旁面色黑黑的圆圆,恍然明白了她们是何人。心底不免嘀咕一声,都是落了草窝的鸡干嘛整得跟大户千金般讲究。
与此同时,车后跟着两队侍从的两辆低调奢华马车,自村外宽敞平摊的马路而来,停在了荷花塘外。
前面马车一停下就下来一俊美贵气逼人的男子,约摸三十岁的样子。
一身华服男子摇着扇子,眺望着眼前茂盛的荷花,眼前美景年年来,年年看,年年都不同。
车后跟着的侍从,向男子行过礼后,就稳而迅速端着大包小包走向了荷塘,提前为主子准备舒适环境。
后一辆马车下来一个约四十岁左右壮硕稳重的和尚,名叫寂暮。
紧接着蹦下来两个可爱的光头小和尚,一下车就蹦蹦跳跳跑向荷花塘。
最后下来的是面色苍白,神情萎靡的清尘,在寂暮搀扶下慢慢下了马车,见两个小和尚跑的没影儿了,客气有礼道,“阿弥陀佛!失礼了殿下!这两个小家伙平日都在寺里抄经上课,难得出门,多有失礼还望殿下见谅。”
男子赫然就是当朝太子-李承澈,今年约三十岁,相貌与宇王爷李云澈相比没那么富有侵略性,显得敦厚老实,可那双深邃眼眸里暗藏猜忌野心一点也不少。
李承澈合上扇子,轻松而羡慕道,“圣僧严重了!这样欢快样子是本宫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简单欢快是皇家子嗣永远没有的,从出生就要学礼仪规范,言行举止,吃穿住行无一不按规矩来的。
清尘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不再言语。佛祖对人是公平的,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而太子这句话也不过是客气之语,让他放弃马上唾手可得皇位那是绝无可能的。
“圣僧,一路行来,我观良田里的麦子都熟了,瞧着沉甸甸麦穗应是个丰收年。”
“佛祖保佑卫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清尘气喘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