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夏天,蝉鸣不止,惹得人觉得烦躁。
高二下期的期末考试已经考完了,现在准高三生们已经开始暑假在校补课了。
学校的硬性要求,大家自知是逃不掉的。
下午两点过的太阳依旧毒辣,教室里的空调还没通电,傅绥清的手撑在桌上托着脸,白眼一翻一翻地看着讲台上前两天刚烫了梨花烫的英语老师,昏昏欲睡。
终于,在长达二十分钟的斗争后,她不争气地闭上了眼睛,并且不打算在短时间内睁开了。
然而刚闭上不到五分钟,后桌程明术用力踢了踢她的椅子底部,“老班来了。”
本来就觉得热得慌,被人吵醒后更加烦躁了。
傅绥清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朝四周看了看,最后在后门的位置锁定了班主任吴岩松。
三十岁刚出头的年轻班主任,穿了个很老气的灰色棉质短袖衬衣,下身搭配的是洗的有点变形的牛仔裤。人很瘦,还驼背。
吴岩松的目光没有落在教室里正在上课的同学身上,而是半个身子踏进教室里面,叉着个腰,头伸出后门外,盯着教室外的一个方向看。
傅绥清顺着吴岩松的目光方向望过去。
这学期开学的时候教室里莫名多了几张桌子,吴岩松就让人搬去前门的拐角处堆着了。
她坐在教室的最左边一列,看着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生搬着一张桌子从右边的窗户外走过。
教学楼外有几棵大树,叶子在夏天格外的翠绿,蓝天白云,人影穿行,诧是一副好风景。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还在不受打扰地讲着自己的课。
10班都是单人一桌,没有同桌的。吴岩松把人安排在了她旁边那一列的最后一个,也没交代什么就出去了。
傅绥清揉了揉睡的有些模糊的眼睛,朝后面看。
这位突然进入教室的新同学戴了个口罩看不见全脸,但是眉眼看着很深邃,山根很挺拔。
看样子应该长得不赖。
补课期间是可以不穿校服的,那人穿着黑色的短袖和灰色的运动五分裤,露出的小腿肤色很白。
白色的鞋子没有沾上一点杂尘,感觉是个爱干净的人。
整体给人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总的打量了一遍她又恹恹地转过了头,还是想睡觉。
仅过了一个课间,程明术已经打探清楚了,数学课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打探到的情报。
“不是什么转校生,复读生插班到我们班来的,原本就是我们学校的。”
傅绥清手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看着讲台上年近退休的数学老师,张口问道:“他叫什么啊?”
程明术愣了两秒,“忘了,好像姓杜来着。”
这个问题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就有了答案。
一般班会课吴岩松都是让大家自习,今天也是和往常一样。
吴岩松踩抱着几本化学资料踩着铃声进了教室,然后大家都自觉地干自己的事。
过了会好像想到了什么,脑袋一抬,突然开口:“要不请我们班新同学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班上的同学都很给面子地鼓掌,于是那位戴口罩的男生在一阵欢呼声和鼓掌声中从最后一排走到讲台上,拿着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字:杜——韵——庚。
然后把粉笔丢回粉笔盒,口罩依然没有取下来,说话的声音有点嗡嗡的:“大家好,我叫杜韵庚。”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没有再多的客套和寒暄。
正值七月中旬,空气都是闷的,可窗外的叶子鲜绿的很,颇有生气。
傅绥清一到天热的时候就特别爱犯困,她现在是撑着沉重的双眼皮,开始再次观察端端正正的站在讲台上的男生。
他个子很高,比班上的男生都高出了一大截,皮肤也很白,站在讲台上很瞩目。
她坐在座位上看着讲台上一身清冷气的少年,那一刻觉得他有点酷。
程明术也是这样的感觉,于是他凑到傅绥清身后说了一句:“他看着好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