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从清晨就下起了毛毛雨，连着下了几个小时，天空阴沉沉的，室内的玻璃上还划着水滴。
身体机能测试结束后，刘宏远站在卢愿身边跟她核对成绩，她的眼神被每项分数都排行在第一位的名字紧紧吸引着。
“万年老二，这张体验卡怎么样？”郑皓然凑到吴硕身边煽风点火。
张峙一听就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吴硕那一点就爆的脾气，他这是巴不得吴硕和冯适的矛盾再次激化呢。
怕吴硕脾气又上来，张峙赶紧把郑皓然推到一边儿，指着他的鼻子压声警告，“不会说话别说话啊。”
郑皓然不但不收敛，还继续调侃，“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卢愿听到这些话，抬头看了眼人群，目光快速掠过一张张脸，最后精准落在冯适的侧脸。
他正站在一旁拿着毛巾擦汗，对于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全不当回事。
吴硕轻声笑了，挑着眉头回答郑皓然：“那也是名列前茅，掂量掂量你自己吧。”
张峙只觉得他笑得恐怖，耸了耸肩不再参与他们的事。
屋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全进了刘宏远的耳朵，他眼都不抬一下，声音却极具威慑，“调整好了就赶紧站好！有没有纪律？”
刘宏远的一嗓子瞬间让屋里禁了音，张峙佯装无事发生的蹲下系着鞋带。
卢愿有些担忧地注视着冯适的举动，他将毛巾放回柜子上，转身去站队，抬眼和她对上视线，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下一秒他就平淡移开目光。
虽然表面看上去，别人的议论声对他没什么影响，但卢愿总觉得他的内心承受了很多事情。
就如那晚他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但却不想过多袒露他的经历。这样封闭压抑的内心，很累吧。
刘宏远看完成绩后，他们也都列队整齐了。
“都紧紧盯着自己的排名，着点儿急，加把劲儿，别最后淘汰了怨天尤人，懂不懂？”刘宏远叮嘱道。
“懂！”嘹亮的声音振奋人心。
卢愿看着外面没有停歇意思的雨势，收拾好东西后拿起桌面上的一把伞，站在窗台边等着他们解散。
“解散，十分钟后讲堂集合。”刘宏远看着手表说。
“是！”
看着队列松散开，屋子里的人陆续往外走，冯适的身影正朝门口挪动，卢愿立马拿起窗台上的另一把伞拨开人群，快步朝他走去。
快追上他的背影时，郑皓然突然半路蹦出来，问东问西，“卢医生，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卢愿看郑皓然一眼，“挺好的。”
“我最近嗓子不太舒服，午休去你们那儿取点润喉糖？”
“行。”
他还要继续说，卢愿眼看着冯适的身影越来越远，不得不打断，“我现在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卢愿就加快步子朝冯适走去，郑皓然脸上挂着的笑逐渐敛起，沉默地盯着那道奔跑起来的纤细的白。
“冯适。”悠长的走廊里，卢愿重复喊他的名字。
她的声音不是软糯，而是清冽有力，音量虽然不算高，却也引来了旁人的注目。
张峙比冯适率先回头，看见她后立即拽住了冯适的胳膊，“冯哥，快别走了。”
冯适眉头越簇越紧，瞥了张峙一眼，又稍侧过身看了眼正迈着坚定步子朝他走来的卢愿。
“你今天很厉害。你的伞。”卢愿笑着将伞递到他面前。
冯适垂下眼睫，盯着她的指尖，盯了几秒也没有动作。
卢愿又将伞往他身体前递了递，“拿着啊。”
冯适伸手接过，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走了。”
看着他毫无波澜的脸，听着他起初那般疏离的语气，卢愿不禁一怔。
不及她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走出了那道玻璃门。
还未尽数散去的人群与她擦肩而过，各个又高又壮，嘴上却爱讲闲话。
“他竟然对卢医生这么冷淡，这可是咱们基地的数一数二的美女呢。”
“啧，就他那个性，对谁不这个味儿？”
“可我之前看他好像对卢医生挺特别的。”
“诶，你说，他该不会是性取向不正常？”
“又或者，他另寻新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