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仇得报,谭思源心情之好溢于言表,嘻嘻笑着说:“这下好了,朱桐同学的党校学习之旅算是彻底泡汤喽。”
高远翻个白眼儿说道:“谭记者,做人要厚道啊,幸灾乐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这时候我们不应该为朱桐同学无缘参加青干班的学习感到遗憾吗?哪有你这样儿的,还弹冠相庆起来了。”
看着高远严肃的面孔,谭思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结果高远先没憋住,噗嗤一笑,说道:“哎呀,心里感觉咋那么爽呢。”
锤他一拳,谭思源红着脸嗔道:“高远你真不要脸啊,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我差点儿就信了,结果还不是……哼!故意吓唬人家,不理你了!”
一旁的谭弘毅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心说这还是我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妹么?她居然也会撒娇,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再看看一脸云淡风轻的高远,谭弘毅悄悄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兄弟,你牛!
第二天,朱桐果然没去党校上课。
作为省会城市,南都得到的青干班名额有六个之多,今天联络人一点名,居然有四名南都青年干部没过来参加开班仪式,仅剩的两人都是青年女干部。
联络人正想发火之际,在党校常务副校长的陪同下,省委记邵逸之和省委副记、省委党校校长杨光良迈步走进大礼堂。
台底下的学员们集体起立,爆发出一阵如雷鸣般的掌声,对两位省领导的莅临表示热烈欢迎。
邵逸之面容温和,挨个和参训的学员们握手寒暄,说着你好,好好学习之类的勉励话语。
轮到高远时,邵逸之停住了脚步,意味深长望着他,亲切地说道:“你就是江陵市招商局的高远同志吧?嗯,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做事情有那么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今后好好干,我会多关注你的。”
高远心里那个惶恐啊,他甚至从邵逸之身上感受到跟老爷子面对面交流时,从爷爷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压迫力极强的气场,他太清楚邵逸之今后的仕途之路了。
年底,邵逸之就会卸任江东省委记一职,调任粤东省担任省委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从而正式成为政知局委员。
五年后,从粤东省调往中央,接替自家老爷子担任中纪委记,问鼎中枢。
被这么一个大佬语重心长的教导,虽然他是自己事实上的老丈杆子,也不难猜出,邵逸之肯当众跟自己聊两句,是因为佳彤姐跟他说了什么,但高远还是感觉到诚惶诚恐。
他最后也只能在一众学员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诚恳地表示:“感谢邵记的关心,我一定会在今后的工作中加倍努力做出成绩的。”
邵逸之欣慰地点点头,大步流星上了主席台。
杨光良深深看了高远一眼,居然也拍了拍高远的肩膀,冲他温和的笑了笑。
高远知道,杨记之所以对自己如此和蔼,是因为自己没彻底和汤继平撕破脸,很好的维护了安定团结的局面,顾全了他杨记面子的缘故。
况且,在这次贸洽会中,江陵市招商代表团有了个还不错的成绩,谁敢说不是在汤继平的领导下取得的?
作为汤继平的老表,杨记脸上有光啊。
看看我选的干部,并不是草包一个,工作能力也是很出色的嘛。
省委正副两位记都对高远刮目相看,让这届八十多位学员们望向高远的目光就变得亮晶晶了。
被人强烈关注的感觉并不怎么让高远感到愉悦,他反而觉得李成儒说的是对的,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即便邵逸之发表了一番勉励大家认真学习,希望同志们通过这次培训提高党性认识、增加党性观念的热情讲话,也始终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中。
邵逸之讲完,杨光良接着讲。
高远都快睡着的时候,江东省委的两位大佬才结束了讲话,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上午的学习结束后,大家对朱桐事件的议论多了起来。
“听说了没?南都市建设局的那个朱桐,昨天中午喝了点猫尿后寻衅滋事,被派出所带走了。”
“还有个叫周全明的,听说跟他是一伙儿的,都是咱们这届学员,昨儿一起被弄进了局子,估计赶不上这次学习了。”
“南都市这几名青年干部几乎团灭啊,几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来的吗?”
“我听一名南都的女学员说,朱桐得罪人了,她说朱桐那家伙仗着他爹是副市长,在南都市向来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这次貌似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人,一脚踢在了铁板上,所以才……嘿嘿,你们懂的。”
“所以说,做人莫装逼,装逼被雷劈。朱桐的现状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地头蛇又怎么了?想收拾他,他不照样被弄进医院了么?”
“小声儿点儿吧,被人听见了传到他耳朵里去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