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鸿远脸上溅了几滴血,嘴上虽然挂着笑,但眼神却是冷的。 我被他看得浑身有些发麻,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郑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绑我的人竟然是郑鸿远。 难道他知道那个匿名电话是我打的了? 不应该啊,鸿远集团的仇家那么多,我还故意压低了嗓音,他没理由会怀疑到我头上。 郑鸿远连抽了几口烟,好像在极力掩饰自己的焦虑和失态,围着我转了两圈才道:“白小姐,我们鸿远集团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严子乔厉害!干得漂亮!”他咬着牙把烟头扔在地上,鞋跟不解恨似的狠狠地碾了两下,“我之前真的是小看他了!” “没想到他腿都瘸了,还能把鸿远集团拖下水!” 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在餐厅的电视里确实看到了鸿远集团的新闻。 不出我所料,百利商场的大火被扑灭之后,打生桩的男孩尸体被发现,还有地下停车场保安无故失踪,一下就把鸿远集团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加上小男孩的父母都是高知,在江城市有一定的影响力,这些年他们从没停止过寻找孩子,在网上的知名度也很高。 尸体被发现曝光之后,立马激起了民愤,甚至有人自发跑到鸿远集团的公司门口去打砸示威。 所谓墙倒众人推,鸿远集团这些年的黑料自然也被挖掘了出来,相关部门已经介入了调查,郑鸿远的父亲郑志学直接就被带走了。 看样子,没个十年八年的出不来。 不过,当着郑鸿远的面,我不敢刺激他,只能装傻:“我,我这几天忙着找工作,不知道啊。” “找工作?”郑鸿远一听,突然笑了,弯腰看着我的眼睛,“白小姐,你拿我当傻子呢!” “严子乔的女人还用得着去找工作?难道他对你只是玩玩而已?” 我欲哭无泪,这下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抓我了。 原来他误会了我跟严子乔的关系。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郑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跟严少其实不熟,我们没有交往过……” 我不敢惹恼郑鸿远,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解释我跟严子乔的关系。 郑鸿远嗤笑一声,显然不信:“我跟严子乔打小就认识,从来就没见他正眼看过哪个女的,那天在商场,他对你的态度可不一般!” “能让严子乔乖乖听话的女人,除了她妈,就只有你了!” “你跟我说和他不熟?逗我呢?恩?” 额这…… 逻辑上好像是没什么毛病,但我总不能告诉他,严子乔听我的话只是因为我救过他的命吧? 看来光靠一张嘴是解释不通了。 我看着他印堂的红光愈来愈越浓郁,心情有些复杂,斟酌道:“郑少,你如果想用我来威胁严子乔,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就是一个住在合租公寓的穷学生,跟严少也不过是见了两次面。” “就算严少对我有几分好感,你觉得他会为了我付出多大的代价?” 郑鸿远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动摇。 我赶紧又趁机道:“其实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想搞死严子乔,我有个好办法!” 郑鸿远转过脸来看着我,很是惊讶:“你愿意帮我?” “当然了!”我连忙表态道,“实话告诉你,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师,之前严子乔霉运缠身就是我介绍那位高人给他认识的,所以他才能化险为安。” “这也是他对我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原因。” “不过严少这个人别的都好,就是太抠门了,谈好的介绍费,最后只给了我一半,还让我滚蛋,以后别在他面前出现,简直就是过河拆桥的小人!” 我说得义愤填膺,表达着自己对严子乔的不满,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住郑鸿远。 郑鸿远听我说完,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摆了摆手让旁边几个手下先出去。 仓里顿时就剩下我跟他两个人。 我心中了然,看来他是打算跟我聊一点见不得人的事。 “你真的给严子乔介绍了一个大师?”郑鸿远半蹲在我的面前,认真地问我。 我点点头,一脸真诚:“当然了!不然严子乔早死了!是那位大师破解了阴杀阵救了他一命。” “那位大师真的很厉害,盛大广场那边的风水格局就是他改的,硬生生的把一块死地给盘活了,郑少你要是不信,你就等着看,要不了半个月,那个楼盘又
能起来!” 我故意说得半真半假,郑鸿远一时间肯定分辨不出我有没有撒谎。 更重要的是,郑鸿远现在一腔怒意都是朝着严子乔,把我抓来也不过是用来要挟他。 我要是告诉他有办法可以搞死严子乔,肯定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不可能不心动。 不过,郑鸿远吃一堑,警惕性也高了几分,盯着我看了几秒,问:“你是怎么认识那位大师的?” 我早就猜到他会问,提前打好了腹稿,立马回答:“那位大师是我一远房亲戚,我初来江城市,家里托他照顾我一些,所以才让我在中间挣点介绍费。” 说着,我露出一副贪财的嘴脸,凑过去问郑鸿远:“郑少,我要是把我表哥介绍给你认识,你能给我多少介绍费?” 郑鸿远笑得有些阴险:“介绍费好说,只要能帮我搞垮严家,价钱我保你满意。” “郑少大气!”我顺势恭维,然后道,“那行,我这就给我哥打电话,麻烦郑少帮我绳子解开。” 郑鸿远狡猾得很,还是信不过我,从我兜里摸出我的手机,笑笑道:“没事,你说号码我帮你打,只要你说的大师真有本事,我肯定说到做到。” 没办法,我只能报了林业深的号码。 本来想着以林业深的社会经验,我只要在电话里稍微暗示一下,他肯定能知道我现在遇到了危险,到时候帮我拖住郑鸿远,我就有救了。 可是没想到林业深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电话又打不通。 看着郑鸿远面色渐渐难看,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他肯定以为我在耍他! 连着拨了四五次,郑鸿远终于失去了耐性,把手机丢一边:“白小姐,好玩吗?” 说着,突然站起来,一脸的暴怒,揪住我的头发朝着旁边的铁桶撞去。 “哐当——” 我额头生疼,两眼发昏,感觉有血从眉心缓缓往下流。 “我郑鸿远平生最恨别人耍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把我当猴耍?” “老子特么弄死你!” 郑鸿远体内的暴力基因好像一下子被触发了,抓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往铁桶上撞,我毫无还手之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苏清渊,说好的会保我小命,我特么都快被虐死了,你怎么还不出手? 下一秒,外面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好像要把整个仓都掀翻一般。 仓年久失修,搭建的支架被吹得“吱呀”作响,上面有条横木承受不住重量“咔嚓”崩断,有半截木头掉了下来,一下子就砸中了郑鸿远。 好巧不巧,那快木头上有一枚生锈的长钉,直接撞进了郑鸿远的太阳穴。 郑鸿远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场毙命。 我惊恐得瞪大眼珠,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轰然倒在我的面前,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