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极端从来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也不喜欢任何极端的事情。但是此刻,从夏油杰口中说出的激进只让我觉得如释重负,哪怕它代表的是我平时最为厌恶的极端。
极端和极恶还是有区别的。
而且诅咒师和咒术师的目的不是一样的吗祓除诅咒。
只不过两方的过程不太一样。
我现在不想去思考什么结果重要还是过程重要的哲学问题,在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后心口悬着的石头已经轻飘飘的落地。我开始打起十二分精神听课,同时拿出考东大的架势来面对这一团乱糟糟的咒力、术式。
一个下午的结果非常可观。
我什么也没学会。
夏油杰看着我憋得满脸涨红也没学会稳定的输出咒力,忍不住骂道:“你真的是东大预备役吗”
我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喘着粗气反驳道:“你的教学方法真的靠谱吗”
滑铁卢。
这绝对是我人生的滑铁卢。
坦白来说我不算是十项全能的选手,物理那种狗都不学的学科也令我十分苦手,但是像现在这样,忙活了一下午不但一无所获、反倒比学之前更加糊涂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我抬头看着坐在房间角落,见状非常响亮地啧了一声的夏油杰。
你这些年来到底在学什么东西啊学习咒术的时候没直接秃头还真是难为你了。
咒力来源于人类的负面情绪,只有稳定地从负面情绪中输出咒力才能真正的运用咒力,起到祓除诅咒的效果。
这个概念很好理解,我听后忍不住像往常上课一样提问:“咒力居然是靠负面情绪产生的吗那术师祓除诅咒的时候岂不是一直把自己浸润在负面情绪之中咒灵也是负面情绪产生的,为什么不能用积极的情绪去解决”
夏油杰:“”
我的问题成功地让他梗住,在看见他脸上诡异的表情后我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压下心中的小小雀跃,我低头在夏油杰的眼神变得核善起来前飞快说了一句:“抱歉,请继续吧”
哼哼,夏油杰可算是在我手上栽了一次。
没错,我还记着他把我像面粉袋子一样拎来拎去的动作,但是又不敢直接破口大骂,只能拐弯抹角地使坏。
夏油杰说我很幸运,天赋几乎决定了一名术师能力的上限,而我并非出身于传统的术师家族,却侥幸地拥有了极其稀有的咒言。
咒言。
这就是我能力的名字。
所言即真实。
他还说我那天晚上是走了狗屎运,一个不小心将咒力加到了那句话上,所以导致他被赶出镇子并且还变成了秃头。
咳夏油杰还补充了一句,说后者很大程度上是我的缘故。
“日本不剃度的和尚有很多,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大概是因为你内心坚信光头才应该是和尚该有的模样。”
夏油杰说这话的时候笑容阴恻恻的,半分也没有和尚的模样,反倒像是恐怖小说里披着人皮吃小孩的精怪。
然后他让我试着对一只四级咒灵蝇头使用言灵,我说得嗓子都冒烟了,那只黄色的蝇头仍旧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扑闪着小翅膀停留在原地。
因此他让我进行了控制输出咒力的训练。
具体内容为:一边玩双○成行,一边用咒言驱逐不断扑到我脸上的蝇头,只能驱逐不能祓除的那种。
还是随机路人队友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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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合理怀疑夏油杰是在报复秃头之仇。
这款游戏我之前玩过,还是和雄一一起玩的。当时那鸡飞狗跳的场景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雄一控制的小人在同一处来来回回蹦了四五次都没跳上去,我一开始被气得嗷嗷叫,后来等到他卡在同一关半个多小时后我就平静了。
各种意义上的,平静了。
人生之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
如果说和雄一一起玩游戏是过山车般的体验
那夏油杰的特殊训练就是让我的血压不断在喜马拉雅峰和马里亚纳海沟之间反复横跳。
突然注意到夏油杰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我赶忙将这些思绪抛之脑后。他瞳仁微转,缓缓扫过室内的一片狼藉,然后目光停留那只挂在电脑上半死不活的蝇头。
我有点心虚地眨了眨眼。
我玩游戏的时候脾气实在算不上好,咒力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输出,有的蝇头被我一句话消灭只留下了残秽,有的就就不那么幸运。
夏油杰突然伸手那只蝇头送电脑屏幕上拽下去,巴掌大的咒灵在他的掌中微微抖动着身躯,他指尖稍稍用力一捻就让其消散在了空气中。
“注入了咒力,哪怕是普通的肉搏也可以将诅咒祓除。”
他俯下身,将界面还停留在游戏的笔记本电脑合上,勾了勾唇角:“可如果不能控制好的话,每一次情绪高涨时的咒力都会白白流失,等到要战斗的时候却又一点咒力都调动不起来”
说着,他突然敛去了笑意,神色变得莫名忧愁起来。
“沙耶,真的做不到吗”
哈
我瞪大了眼睛。
你个光头猩猩,你是在瞧不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