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他的模样倒是与恶灵不相上下了,再摆出高人一等的模样也全是滑稽。
他连忙后退了几步,不断甩着头。只是现下他为鱼肉,我为刀俎,我自然是不用惧什么。
术士气得用手狠狠捶了我的桌面一次,我看得出来他是强忍着怒火,再次同我道:“你之前答应帮我带些灵出来,所应承之事你若毁诺就该永世不得安宁。”他说到后头竟有些许咬牙切齿。
“一无白纸黑字,二无签字画押,三无承诺誓言。我答应什么了我不记得,我记性一向不佳。”我笑着摇了摇头。
“你明明”术士虽然盛怒,可也只得忍着。我手中有些关乎他存亡的东西,他如此想成仙,自然不会同我鱼死网破。
我见一旁的恶灵总是恹恹的,而且是愈来愈虚弱了,有些反常。
“喂,你被他收拾得这样惨”我朝着恶灵那边喊了喊,可他也仅仅只是抬眼看了我一眼,就再也没有了其余的动作。
术士又开始聒噪起来,他打断了我与恶灵的谈话,自顾自道:“我肉身呢你还我,我还可以回去,我不会死的。”
“肉身”我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屑,“本想当着你的面烧掉的,可不成想你先成了死灵。也好,免得我多费心力。你肉身,如今应该被大老爷家的家仆扔出去了吧,又或者,漂在湖心的莲叶底下也未可知呢。”
“你胡说我已半成,不可能死的。众多种种并无差错,我一步一步来的,从不急于求成,从不”术士不断重复自己是规规矩矩地想成仙,却从没意识到自己走的究竟是一条怎样的路。
忽然间门被打开,朱阎进来后径直朝着道士的胸口处就是闷头一脚。那术士生生滚落了几圈,重重撞在墙角。
“你再如此趾高气扬心比天高,莫说成仙,我让你连鬼都做不成。”朱阎把他提了起来,说完后又扔开了他,再又甩了甩自己的袖口,倒是有几分洒脱。
我瞧着这抹黑色的身影,倒是有几分晚苏的影子。一样的,一样的狠劲。
朱阎转身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他落座后看了看趴在桌上的恶灵,指了指他的手肘对我道:“有破口,他在失魂。”
说罢他就将恶灵的手臂掰扯了过来,掀开袖口让我看。
果然,他小臂上有着几处破口,整齐细密。我认得,那是魂环所致,是我所为。
谁让他锁住我的喉咙
“用愈伤咒。”朱阎不为所动,却是使唤着我。
我没有多话,着手使咒将那小臂上的细密破口逐渐愈合。我应是有所成了才对,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那一排破口便愈好如初了。
难怪这恶灵不仅打不过那遗灵术士,出来后还像是奄奄一息的模样。怪我,差点忘了自己的这“佳作”。
“无事了吧”我问了问朱阎。
朱阎倒是颇为从容,他放回了恶灵的手,一边又同我道:“只是失了一魄,不碍事。最多最多来世比旁人痴傻些。”
我默默咽了咽口水,心道:这还不严重么我这次仿佛是要被罚了,我指定要被罚了
“召召得回来么”我抬头看了看,周遭却没有半点魂魄气息。
朱阎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看了看趴在桌上的这只恶灵,虽然内心堵塞可我却不觉得后悔。他本就该罚的,论起罪责,这样还算轻的。他出手残害的少年郎是直接被断送掉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