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刘福根是来找刘小乙的。 我鼻子一酸,觉得有些讽刺。 是啊,村里人都知道,我跟刘小乙的关系最好,所以刘福根儿子不见了,就来找我打听。 可我却不能告诉他,刘小乙已经死在了我家。 毕竟那么多人吊死在我家房梁上这件事,我本身就有嘴说不清。 另外,我也不确定刘福根是不是和刘小乙一样,巴不得我去死。 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刀子的感觉,我不想再重温一遍了。 “不好意思福根叔,我也没看见小乙哥,他可能是跟其他人去镇里玩了吧。”我克制住心里的紧张,强装轻松自然的样子回答。 刘福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面露几分疑惑:“奇怪,按理来说就算是出去玩,也不会整晚整晚的不回家,而且还一声招呼都不打。” “这混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怕跟刘福根说多了容易露馅,装作有急事的样子的道:“福根叔,小乙哥那么大人了,你就别操心了。” “我先回去了,要是看见小乙哥,我让他早点回家。” “好,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闲晃确实挺不安全的,回去吧。” 刘福根似乎没有起疑,嘱咐了我两句就走了。 我装作往家走了几步,转了弯确定他走远了之后,我才又折回来。 看着刘福根离开的背影,越看越像那晚在祠堂外面放火烧我的人。 如果他从那个时候就想要置我于死地,那他刚才看到我表现出来的自然演技,简直可以封神了。 我不知道奶奶的失踪会不会跟他有关,但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决定悄悄跟上去看看情况。 刘福根是猎户出身,耳朵灵敏,警惕性也很高,我怕被他察觉,不敢跟得太紧。 可就在我快要跟到刘福根家里的时候,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身影,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巴,把我拖到了阴暗的角落。 “唔!唔!” 我惊恐不已,奋力的挣扎。 对方赶紧道:“嘘!别怕湘湘,是我!” “我是来帮你的,你别害怕,只要你不出声我就松开你。” 我听清了对方的声音,放弃了挣扎,轻轻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松手了。 对方果然松开了手。 这人是我们枯河村的村长,曹国胜。 “村长,你这是干什么?”我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曹国胜,心里不免有些防备。 虽然那天陈大龙带人上门找麻烦的时候,曹国胜并不在场,但那么大的动静,我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知情。 更何况,后来陈大龙还把我关进了祠堂,如果没有村长的默许,陈大龙恐怕没有这么胆子。 曹国胜看出我在提防他,叹息着道:“哎,湘湘,这两天让你受苦了。” “陈大龙干的那些混账事,我也是从镇里开会回来才知道,不过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听他的意思,陈大龙找我麻烦的那天,他是去镇上开会了? 不过,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是真是假,难以分辨。 既然他来找我,那肯定是有事,不妨先听听他想说什么。 曹国胜又道:“我回来就去了你家,本来想跟你奶奶商量一下带点人上山去找你,可没想到一进门就看你奶奶病得不轻。” “我怕陈大龙那个混账东西再伤着你奶奶,就自作主张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先把她安置在那了。” “你放心,我已经找镇上的大夫给她看过了,也吃了药,人没什么事,就是还有点虚弱,一直担心你的安危,特地托我回来找你。” “什么?!你说我奶奶在你那?”我一听又惊又喜,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的感觉,急忙追问。 “那她现在在哪?她醒了?身体还好吗?” 曹国胜道:“村里对白家有偏见的人太多,我又找不到你,怕你奶奶受到刺激,就把她暂时安置在村子外面一个安全的地方。” “走吧,我现在带你去见她。” “好。” 我点点头,跟着曹国胜朝着村外走去。 路上,我一直在想,曹国胜这突然冒出来跟我说我奶奶被他带走了,这事多少有些蹊跷,总觉得一切都太巧了。 如果奶奶真的平安无恙当然最好,但如果曹国胜是在骗我,我怎么也得防他一手。 我稍稍思考了一下,故作自然的问曹国胜:
“对了村长,村里那么多人都相信我们白家当年得罪了狐仙,所以才遭到了狐仙的报复,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狐仙吗?” 曹国胜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我会问这种问题。 他笑了笑道:“有没有狐仙我不知道,至少我活了这大半辈子是没见过。” “湘湘,你可是考上了大学的人,不能被村里那些落后的愚昧思想给洗脑了,要相信科学。” 相信科学? 我扯了扯嘴角有点想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他老爹下葬的时候,他还花了大价钱专门请了一位堪舆大师来选墓地。 这可真特么的科学! “村长说得对。”我也不揭他的短,假装好奇的样子又问,“不过,我怎么听说,当年得罪狐仙的不止我们白家。” “好像枯河村的村民,很多人都有份……” “这话听谁说的?”不等我说完,曹国胜就一脸气急败坏的打断我,“没有这种事!” “湘湘,你是个有前途的孩子,可不能相信这些鬼话。” 曹国胜嘴上虽然否认,但他脸上闪过的心虚却骗不了人。 我猜当年的事,他应该是知道的,而且有很深的忌惮,生怕别人再提起一样。 曹国胜行为可疑已经是很明显的事,但我没有跟他撕破脸,因为目前为止我还不能确定他想害我。 最重要的是,奶奶现在还在他手上,在没有看到奶奶安然无恙之前,我只能静观其变。 曹国胜带着我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夜路,来到了离村子五六里处的一个木板屋。 这屋以前是守山人住的,后来废弃了,被附近砍柴的村民当做歇脚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 刚靠近这木屋,我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某种动物的体味。 像是,狐狸…… 而且,这么破旧的木屋,曹国胜怎么可能把我奶奶一个病人安置在这里? 这里面肯定有诈。 我识破了曹国胜的谎言,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捂着下腹,装作很尿急的样子对他道:“村长,我内急,实在是憋不住了。” “你进屋等我一下,我去草丛里解决一下再过来。”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急哄哄的就往旁边的草丛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