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皇室的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种辛苦劳作一整年,却连饭都吃不饱的那种感觉;你们永远不会知道当天灾降临,走投无路,易子而食的感觉;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一路渴饮河水,饿食树皮,跋涉千里只为了要活下去的那种感觉。”
“你们生来就是皇子,衣食无忧。而你,李承乾,因为太子之位烦恼成那副模样;你,李恪,那日在田家村河边,宛如一副行尸走肉;你,李泰,自幼皇帝宠爱,甚至超过了太子,却还觊觎着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姜云明挨个点着三人。“你们可曾知道,在他人眼里,你们是多么的幸福,只因为你们能吃饱饭,不挨冻。”
姜云明叹了口气:“是不是很可笑?就因为这点儿原因。”
姜云明感觉有点儿累。“最后再跟你们说一些话。所有人都可以觉得他们身份低贱,而你们不行;所有人都可以骂他们一句傻子,因为一句话就不顾自己的性命,而你们不行;所有人日后都能看着他们受苦受难甚至是死去,而你们不行。”
留下了还在恍惚之中的三人,姜云明兀自走了。
郑添福等人吃完了饭,千恩万谢的拿着林馨怡交到他们手上的十贯钱走了。看着堆在房间里的粮种,姜云明感觉肩头更重了。
玉米还好,直接种下去就行。辣椒花生和南瓜目前来说不是必要的,让村长帮忙找几家人种下就好了,现在的难题在土豆和红薯。
姜云明没有种过这两种作物,只知道他们的块茎就是他们的种子,但是他不知道具体什么地方会发芽,不敢随便乱切。思考了很久,姜云明招来管家,让他去集市上买几口大缸,把土豆和红薯直接种下去,等发芽之后再按照芽的位置切开。
看了很久,姜云明感觉还是有点无从下手,摇摇头,起身出了门,朝着大棚走去。
村长做了一辈子农事,轻车熟路的带着姜云明来到了地头上,说这是田家村最长庄稼的地。姜云明让人装了一车土,拜别了村长,回了家。
让下人们去收集了很多落叶,点火烧成灰。隐约记得土豆似乎适合沙质土壤。于是又弄了一些沙子,把烧完的灰掺入沙子和村头取回来的土中,整个搅拌均匀,装进大缸里,把土豆和红薯埋了下去,浇上水,放在了西厢房里。
回到正厅,李承乾他们已经走了,不知道是回房间了还是回皇宫了。
林馨怡看着一脸疲累的姜云明,伺候着他洗漱完之后就扶他回房休息了。
长安城的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但是姜云明知道,明天会不一样的。
一大早就被林馨怡叫起,匆匆的洗脸吃饭,姜云明上了马车,朝着皇宫而去,今天早朝,他必须要在。
太极殿前的大臣们还是来的那么早。看着走来的姜云明,大臣的心都紧了紧,不知道这位爷今天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进了太极殿,姜云明还是靠在以前的那根柱子上,闭目养神,听着那些大臣们上揍着那些可以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今天早朝的事情似乎额外的多,临近中午,大臣们的上奏终于停了下来。李二看了看在人群最后的姜云明,抬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太监低头下去,拿了一个托盘上来。
“咳咳。”李二清了清嗓子。“年前,泾阳伯和朕说了一件事。在我们的东面,大海的彼岸,有一种粮食,亩产五十担!”
朝堂喧闹了起来,大臣们各自和自己熟悉的人低声讨论着。
“咳咳。年前重阳之际,二百名将士,穿着白叠花制成的棉衣,动身北上,穿越靺鞨,到达极北之地,从冰冻的海面上经过,到达了大海对面的土地。昨天,有一批人带着一小部分粮种先回来了。”
众人再次抑制不住的说起话来。李二没有再制止,抬手让太监宣读圣旨。
太监的声音还是那么的难听,咬嚼字的圣旨还是那么的难懂。大体意思就是郑添福五人封了男爵,食邑三百户。
魏征还是那么的耿直,在今天的姜云明看来耿直的有些可恶。
“陛下,此事不妥。粮种刚刚带回,谁也不知道是否能有预期的产量,现在封赏,太早了。”
姜云明站了出来,开口道:“郑国公,这粮种是我告诉陛下的,也是我让陛下派人去取的,若是粮种达不到预期的产量,可以罚我,我姜云明无话可说。但是郑添福五人的封赏必须要给!这与粮种是否能够高产无关!如果不能,那是我泾阳伯的错,而他们,历经千难万险,返程的二十人只剩下他们五人。”说着转向李二。“陛下,郑添福五人是为大唐出生入死的将士,有功要赏!”
魏征还欲开口,却被李二打断:“此事就这么定了!”
太监将大殿外等候的郑添福等人叫了上来,宣读了圣旨,郑添福抱着圣旨泪眼朦胧。
魏征看着肢体残缺的五人,默默地回到了原位,没有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