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出司,及至府衙外街,陡觉有金光耀目于府内,抬眼凝望,有黄幡五尺见方飘摇,居于桅杆八丈高耸,周身毫光金色,题符血色。
韩冲始现身矣,隐身术无法可施,周遭行人愕然皆以为异,只得躲避遁走。
离之渐远,黄幡毫光隐去,飘摇依旧,韩冲心中凛然,难怪刺史似无所被妖物所制,因有此摄妖震鬼之宝幡,未潜入府,已遭辨识。
若强行入内,心感那幡定将攻而击之,妖王者亦难脱身。
此幡何处求来?或钦天监,或大奉皇朝颁发?
韩冲难以入内,无从查察,眉头紧蹙,遂随从行人逛,穷思冥想。
忽闻有喧哗,围观者甚众,凑近观之,乃有牌告,官兵戍之两侧。
言曰,刺史四公子腿骨断裂,访名医诊之,能治愈者,赏金百两。
韩冲计上心头,脸型变化,乃揭榜告,随从官兵向刺史府趋行。
法所未施,黄幡无恙,三廊九院,及至后厅,始见一官肥胖如鼠,躺卧中堂,微睨韩冲,摆手冲官卫,带至内室。
四公子痛嚎于床榻,仆婢环绕,医者五六人,愁眉不展手足无措,见得韩冲一白衣生之状,皆摇首不以为然。
却见其晒笑行至床边,白光罩护双手,按压断骨之处,四公子痛嚎立顿,狼顾回望。
韩冲双手紧握其骨,低呼作发功状,汗渗出额,不消一时三刻,四公子已能抬腿矣,感激涕零。
胖刺史闻之,惊异赶来,喜笑颜开,命人取金百两置于案上。
“请问小友姓字?”
“鄙姓韩,单名原字。”
“小友医术超群,可入府为医师,本州自当厚酬。”
“这...多谢刺史大人,家有老母,恐进出不便。”韩冲故作推辞。
“嗳!这又何难,此枚令符你且收好,可自由进出府邸,无人敢拦。”胖刺史掏出一黄铜小令递交韩冲。
“多谢刺史大人,韩某愿为府上效力。”得来全不费工夫,轻易混入刺史府中,便利查案。
“管家,带韩大夫安顿住下,好生招呼。”一精瘦管事躬身应命,请韩冲出门入住偏院。
“管家,咱们府中那桅杆黄幡是为何物,因何悬空,甚是怪异。”
“嗨,韩大夫,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们大奉朝妖鬼颇多,为防邪魅侵扰各级官吏,便会下发开光金匾及血符皇幡。
允州虽为下州,也得一幡,妖鬼辟易,万法难施。且咱们老爷身为一州之长,身具大奉朝气运加身,百毒不侵,邪法难害。”
精瘦管家洋洋得意详述道。
“唔,那看来在下的医术却是在刺史府难有用武之地了。”
“那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刺史大人可保无虞,然亲人家眷也难免偶遭侵害,咱家老爷最是谨小慎微,凡事总要追求个稳妥。
也就在前月,英王遗脉郡主突患心疾,遍访名医,医药吃尽,终不治身亡,刺史大人也前去探望,回府后心中惊颤。
此番又逢四公子腿折,若不是韩大夫妙手回春,恐怕更会落了个终身残疾。”
“呵呵,也是恰逢其会因缘巧合尔。”
当晚韩冲回到分司之中,遇到宁、武几人,却未曾寻得那百晓千机阁分店,只是在某酒馆中闻听若要寻得此店,需得先找到一疤瘌脸乞丐。
然天色将晚,无法寻觅,翌日复去。
之后三日,韩冲每每为四公子理疗,均会遇见胖刺史,面色焦惶,似有心事。
“刺史大人,令公子之腿骨已殆痊愈,休养些时日,即可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