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很安静,袅袅青烟从角落里雕花镂空香炉安静地消散于空气中。
他的明珠说这句的话的时候,低垂着头,只能看见纤长的长睫,似乎是不开心,在别扭地闹小脾气。
顾怀瑜垂眸,伸出手掐着沈姒的下巴,和那双澄澈略带委屈的杏眼对视。
“没来看你,不高兴了?”狭长凤眸里带着丝丝缱绻,“这是怨我了?”
他的粉团子是在怨他这几日没来吗?
顾怀瑜说话的声音压的有些低,更像是哄小孩儿了。
带着撩拨心尖的痒意探寻着暗处的宝藏。
顾怀瑜的话让沈姒身体僵硬,她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顾怀瑜。
她是想抱大腿,想倚仗顾怀瑜的权势报仇,刚刚那句她只是没有过脑子的随口一说。
府中到处流传她失宠的闲言碎语,她听玉坠说起的时候也没有放在心上。
人言可畏,更何况是流言蜚语?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听得多了也会不由自主地想:我真的失宠了?
顾怀瑜是真的不会来了吗?
一句无心之失的话,被顾怀瑜问了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陡增。
“不是——”沈姒摇摇头,想要解释,顾怀瑜已经撩起衣摆坐下。
“那今晚本王就留下陪明珠吧。”
“”
沈姒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大腿都这么主动了,她一定要好好表现!
“你的字写得不算工整,过来坐下。”顾怀瑜重新抽了一张新的雪白宣纸,拿起沈姒刚刚用过的毛笔,“我先教你怎么写得构架工整。”
沈姒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手被人握住,修长的手指点在沈姒手背上的墨块轻点,顾怀瑜低声道:“还跟小时候一样,一写字就弄得满手都是。”
沈姒没有说话,看着顾怀瑜接过游锦双手递来的湿帕子,把她手上的墨块一点一点地擦拭干净。
雪白的丝帕瞬间变成了墨色斑驳的帕子。
“你幼时坐不住,不爱学写字。长大了喜欢工笔,怎么却连握笔都不会?”
顾怀瑜声音压得低,声音柔和,诱哄着他的明珠,探寻着答案。
沈姒摇摇头,声音绵软:“额么知道我喜欢,虽特意请了夫子,可是夫子握笔方式别具一格,都不一样。”
没人教过她到底该怎么握笔,三年一换的夫子,沈姒握笔的姿势也随着夫子换来换去。
她作画的时候也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原来是这样。”顾怀瑜站在沈姒身后,几乎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掰开沈姒白皙嫩白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固定好,“这样写,手腕不会累。等你画画的时候再换自己惯用的。”
沈姒糯糯地“嗯”了一声。
顾怀瑜修长的大手握着沈姒的小手,略凉的温度,却让沈姒觉得自己整个手都是烫的。
后背和顾怀瑜相贴,她甚至能听到顾怀瑜平稳的心跳声。
被握在手心里的手指变得酥痒,沈姒的心脏砰砰直跳,脸颊泛起一层薄红。
好奇怪哦,这是怎么回事?
“我先带着你写一遍,你注意笔画顺序,一个一个地来。记得住吗,姒姒?”
“记得住。”
房里只有毛笔划过宣纸的声音,顾怀瑜握着沈姒的手,带着她写出一个又一个端庄秀丽的字迹。
幼时粉团子无聊,偶尔会乖巧的趴在案上看他写字,她那个时候话都不太能说得清楚,确是个爱夸人的。
看着顾怀瑜的字,杏眼亮晶晶的,一口一个哇塞地说着哥哥的字好漂亮。
扯着他的衣角,说以后她的字也要很漂亮,要只属于她的漂亮。
顾怀瑜问为什么。
粉团子笑得看不见眼睛,她抱着顾怀瑜的小腿,一脸古灵精怪说,这样哥哥就可以一下子认出明珠啦!
嫁进王府后,顾怀瑜看见她的字,心想的确是认出来了,鬼画符一样,普天之下的女娘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沈姒看着看着眼睛就飞到了顾怀瑜骨节分明白皙的手上。
修长白皙,细腻润组,美的像一块用心雕琢的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