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大川叔,家里今天有客人啊?对不住了,实在是公社李记催得太急了!”
来人是公社孙干事,一脸抱歉地说道。
沈大川点点头,“小孙啊,没事儿,也不是外人,是姜知青的两个哥哥。”
“李记这么急着找半夏有啥事啊?”
孙干事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擦了擦头上跑出来的汗说道:“后山村前两天不是刚下放来个呢么,年纪不小了却倔的很!”
“队上有个小干事,手上没数,推了他一把!就那么寸给人脑袋给磕了,您是没看到,那一头的血!”
“李记急得不行,要是送去县里怕是人都要凉了!就让我赶紧来找姜知青,这不我是赶着驴车来的!”
姜半夏一听事情紧急,饭也不吃了,转身就回屋拿药箱。
姜家兄弟也跟着站了起来,既是碰上了怎么也要跟着去看看,再说马上天就黑了,也实在是不放心。
幸好后山村不远,上次去帮李秀儿接生就去过一次。
这次孙干事鞭子甩得都快冒烟,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赶到了。
后山村的牛棚比山禾村的还要破,屋顶就是茅草的,连片瓦都没有!
半边墙是塌的,幸好现在天气暖和,要是冬天真能冻死人!
门头也很低,姜半夏进去都得低头。
屋里站着七八个人,大多垂头丧气地靠在墙边,李记也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
听到有人进屋正要开口骂,一看是姜半夏,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姜知青啊,你可来了!快来看看,要是刚来几天就死在咱公社,真是没法儿和上头交代!”
姜半夏点点头,稳了稳神,快步走了过去。
破烂的炕上连草席都没铺,烂糟糟的稻草上躺着一个精瘦的老人。
年纪大约六十左右,满脸的血。
一个年轻的小干事拿着手帕紧紧按着额头上的窟窿,帕子已经被血染透了!
姜半夏连忙放下背上的药箱,拿出纱布和止血粉先帮老人处理外伤。
抬头问道:“有没有干净的水?我要先清理伤口。”
门边站着的年轻女干事连忙点头,“有的,有的,姜知青您等会,我现在就去拿!”
清理完额上的污渍血迹,伤口才露了出来。
豁口足有四五公分长!
姜半夏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伤口看来得缝上几针。
看着坐在炕边,熟练得给老人缝针的姜半夏,姜家兄弟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妹妹在学医,而且在公社的卫生站工作。
但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连杀鸡都不敢看的妹妹,居然能这么镇定地在人的头上缝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