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襄七郡,首重南阳,天下至富之地,不过自黄巾起,多历兵祸,又几经易手,如今已是破败不堪,张绣据此地时钱粮已不能自给,唯有向刘表,袁术求援,刘表见西凉兵马雄壮,遂以粮草资助张绣与其部众,倚为荆州北方藩属,南阳郡原领三十六县,治所宛城,张绣兵少只得占据郡所宛城及周边几县,而刘表则占据南阳以南大片土地,如新野,义阳,雉县等县。
义阳县府中,义阳县长见功曹目中愁虑,又面带喜色,不由出口问道:“元谋,何事如此?”
功曹将竹简递给县长,开口解释道:“正方,左将军袁术嫡子袁耀在汝南平舆建招贤馆,拜将台,不问出身过往,但凭才学谋勇,千金求贤能良将”。
“哦”,李严(字正方)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聚焦在竹简的字上,只见上面写道:“太公之未遇王,屠狗沽酒,披褐怀玉钓于渭水之滨,百里奚举于市,孙叔敖举于海,伍员出昭关,穷病乞食,淮阴侯受胯下之辱,市井耻笑,樊武侯亦曾为屠狗之辈,安知如今天下无此间之辈?济世之策匿于椟中,为五斗之米屈为小吏,屠狗宰羊刀戟蒙尘,沉沦市井”。(太公即姜子牙,百里奚和孙叔敖是孟子那篇的,武员即伍子胥,淮阴侯即韩信,樊武侯即樊哙)
“哎”,李严以手击案,愤懑而叹,他少有大志,遍览诸子武经,自觉不弱于人,却沉溺荆州,累为县长,终日却行劝农收税,见此段胸中郁愤勃然而发。
“正方且望下看”,李功曹见李严愤懑,不由宽慰劝道,李严继续往下看,“当今天下分崩,征伐无义,北地之众,十不存一,此仁义之师乎?曹操屠徐,鸡犬不留,挟天子以兴祸事,暴戾不若于董贼,而今又窥伺荆襄淮南之地,当此之际,荆扬之众当同心协力,贤良谋国,英雄建业,耀虽不才,愿倾所有,致千金之数,与众同靖此乱,设招贤馆,拜将台,不问出身家世,但凭才干勇略,达者为先。汝南太守袁子旻静候”
“元谋以为如何?”,李严看完后兴冲冲向功曹问道。
“正方所学,我亦心知,屈为义阳长犹如韩信在楚,志向难舒,袁耀乃袁术嫡子,其父据有扬州,其若诚心求才,以正方之能,拜将治民不在话下,豫扬之地,定能一展所长”。
“我心中亦是如此想,元谋与我同去如何?”,李严被功曹之言说得心怀激动,起身向他问道。
“正方早行,我且留在城中几日,将此令宣于县间,与有志之士同去汝南”,功曹拱手向李严说道。
“也好,到时我且在汝南迎你”,李严朗声笑道,起身回府去收拾行装。
功曹见李严走后,持竹简来到城门,命人寻过几只木板来,将袁耀之令抄录于上,悬挂在墙壁上,命人勿要摘下,转身而去。
过了几日,一青年军候乘马入义阳城,见门口人群嘈杂,围在几块木板之前,心生好奇,不由推开几人上前抬头望去。
“此天赐我魏长拜将”,青年淡髭轻扬,眉目含光,仰头长啸。
众人本来被魏延冲挤而乱,现在又见他仰头长啸,不由哂笑,“荆襄,淮南豪杰无数,拜将台上何来你的座位”。
魏延也不理众人,牵马扭头便走,出了人群,轻跃而上马身,双腿一夹,疾驰而去。众人见他骑术高超,不由喝彩。
“我魏延若不得拜将,此生不还义阳”,魏延长啸一声,快马加鞭出城而去。
汝南平舆
夜色澄明,月华如练,郡守府中三人对月而饮,袁耀一身华服,雍然有度,只是浅饮小酌,身旁两人一人是苌奴,一人是则是随军谋士李丰李义和,苌奴身未着甲,一身便服,李丰亦是。
“随行而来三千士卒训练如何了?”,袁耀举杯敬道苌奴。
“尚需两月,方可练成,幸来钱粮兵甲齐全,军成之日,可挡三倍青州兵”,苌奴恭敬举杯回道,青州兵乃曹操主要战兵,实力尚算可以。
“莫在意钱粮,善战之师需骁果健卒,用良将为帅,义和,我近来多拜访龚都,刘辟等人黄巾首领,不知招贤馆,拜将台近来可有能人前来?”
“能人倒是来了不少,有技巧之匠已将八牛弩制出,不过耗费糜多,制之多繁,年前恐怕只能制出百余具,且耗钱太多”,李丰回道。
“将百金赏于此人,谨守此法,莫要在意钱帛”,袁耀毫不在意说道,又举杯饮了一口,目有忧色说道:“许昌密探来报,曹操已表刘备为豫州牧,将来汝南,且年后曹操将亲征张绣,我已派人告之张绣,其若遣子为质,我须救上一救,宛城若在手,使张绣率西凉铁骑袭许,朝发夕可至”。
“公子,苌奴有话不知当将不当将”,苌奴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
“将军随我已有几月,彼此相知,何有此问”,袁耀举杯向苌奴敬道。
“公子拔豪杰于微末,纵然黄巾之众中亦多敬重公子之助,往来投效,刘辟,龚都,黄邵等人的头目,亲卒弃主来拜将台比试,乃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于公子何干,何必出钱粮赔于刘辟等人”,苌奴含怒说道,声中含屈。
“将军见谅”,袁耀淡然一笑,宽慰苌奴,转头问向李丰:“先生知我为何如此?”
“公子此举,乃收勇士之心也,钱帛虽贵,不能挡曹,士卒用命,可建伟业”,李丰想了想说道。
“虽不中,亦不远矣”,袁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前番来汝南,送与刘辟等人两万斛米,不过示之以恩,黄巾反复,况我父早先曾弃刘辟等人,已非恩义可招揽,此番拜将台不过一则募豪杰为用,再分其上下之心,珠宝华服骄其心志,待时机成熟,斩除首恶,余者皆降,汝南方安”,袁耀哂笑一声,仿佛刘辟,龚都等人不值一提。
(不知不觉把袁耀当半个主角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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