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至一条商业街,保镖问道:“现在去哪?”
郭小凡望着街旁不远处:“就在这儿停停吧。”
“这儿?”保镖大感意外,但还是缓缓踩下刹车,停在了一家诊所不远处。
郭小凡扬扬还缠着纱布的右手:“我去换个药。”
他的右手虎口,有道非常深的伤口,是被消防绳所勒伤。
那是跟夏元前往双狮村时,在火车站候车,偶然发现不远处发生了小女孩坠崖的事,郭小凡奋不顾身地飞身而下,托住了即将坠入深崖的女孩,自己的虎口却被勒出道深深的伤口。
虽然对行动影响不大,但连续两次进山出山,都需要攀爬,加上沾染雪水,伤口好得出奇地慢。
李诗嫣陪着郭小凡进入诊所,两名保镖在外面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两人购完药出来,一个农民工打扮的人,也正好走进了药店。几个人打了个照面。
郭小凡的车子离去,农民工突然一拍脑袋,记起这个眼熟之人,不正是在火车上碰到过的吗。
他走进药店,一问郭小凡伤情,顿时掏出了手机:“大哥,你要找的人,就在咱附近。”
几天后的晚上。
曾龙剔着牙签,在七八个小老板陪同下,心满意足地从一家酒店出来。曾龙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凡是请他吃饭,从来来者不拒。今天席间,有好几个新认识的朋友,一口一声“曾老板”,把他叫得心花怒放。
走过一家龙踞娱乐城门口,有位小老板喊了声“曾老板,上去放松放松”。曾龙打酒嗝,干脆地应了声“好”,就尾随而上。
每逢酒席散尽,去唱个歌,抱个扭,或者洗洗脚、敲敲背,家常便饭事。但有三样东西他不碰:一不涉赌,二不涉黑,三不涉毒。
年轻时他五毒俱全,曾经穷困潦倒,到了靠拉三轮车为生的地步。发小曾虎救出他前,跟他约法三章,就是这三“涉”。
到了二楼,走过一间又一间卡拉k包厢,却哪一间也没进去。他疑惑地转头,得到个“里面有更好的”答复。
然而,到二楼尽头后,一行人却转身下了楼梯,沿着昏暗的灯光,走入地下室,又七弯八绕,进入了间密室。
里面,赫然就是家地下赌场。篮球场大小的空间,挤满了男女赌徒。
曾龙扭头就走,这十几年来,他就没摸过牌局。
两个彪形大汉,在门口把他拦住:“只能进,不能出。”
几个小老板赶紧将一叠筹码塞进他手里:“哎哎,曾老板,来了也就来了。喏,这些筹码不要钱,不算赌。”
曾龙再三推托,无奈小老板将筹码塞进他手后,“哧溜”泥鳅般不知钻哪儿去了。握着筹码,沿着赌场转悠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坐在了一个少有人参与的轮盘前。
赌客迅速挤满了这场台子,纷纷开始下注。
“试试手气!”陪同的小老板起哄道,随手将瓶啤酒塞入他手中,碰了碰便仰脖倒入口中。
曾龙也是饮而尽,摇摇头:“我不赌。”
“那我来帮你赌。”小老板说完,拿起他手中的筹码,压在了单个号码为0的最大赔率上,一赔35。
轮盘启动,象牙色飞速旋转着,渐渐停了下来。
做庄的一声吼:0,一赔35。
“刷”,小山高的筹码推到曾龙面前。
小老板给乐得:“唷唷唷,曾老板,吉人有天相。一千元的筹码,变成了三万五,来来来,再来再来。”
望着这些即将可变成真金白银的筹码,曾龙不禁呆了,泥玛,一个月商行的利润,让转盘转几下就出来了?
他半退半就,将筹码分批丢入了押注区。
输了赢赢了输,曾龙十几年前的记忆充分被激活,加上越来越多酒精的催发,此时曾龙的眼睛,已经彻底红了。
凌晨时分,奄奄一息的曾龙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身上的手表、、金项链,全部不翼而飞,他有印像,都典当成现金了。名牌西装也没了,只穿着秋衣秋裤,狼狈不堪地坐在轮盘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