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城虞城山皇宫大圣境,房玄子老臣领着一名瘦弱的女子悄然走进大殿。
“圣主,她就是绫野丽。”指指身后的女子冲殿上魔帝傲诚一个诺说。
“嗯……”魔帝傲诚正批阅小山似一堆的奏章,抬眼看了一下房玄子,这房玄子是自己登基以来重用的为数不少的老臣之一,他似乎永远不换装束,一身道袍,黑漆漆的静谧夜晚发着光。
只见房玄子回身示意躲在他身后的女子走到圣主前面来。
一眼,傲诚只一眼;重又回头拿桌几上的朱笔继续审阅起来。
魔谒之乱后,天元国政治稳定,经济发达,生产尤其是纺织技术得到了充足的休养生息……大圣境,或者通常大虞国诸多贵族,仍然能保留了傲虞时期上缀缀满华丽的饰品的审美品味,女子多穿着圆领袍、半臂、衫裙、帔等,装饰有幞头、巾子、鹖冠、革带等,布料有虞锦、绫等。平民女子衣饰就简单许多,且只是多以素色夏布织造,粗糙而且皱折层次分明。
而这位绫野丽虽着华美虞锦帔,上衣湘锦半露坦乳,首饰华贵,却隐隐约约露出来下罩一件夏布罗裙。
总而言之,面前应该是一名生活比较困顿的章台妓女。
“你……有秘报?你说……只报于朕?”没有抬头,声音却在寂静的大殿里清楚地响起,圣主问那个叫做绫野丽的女子。
“是的,圣主,我能帮你实现梦想。”绫野丽屈膝回答,发颤的声音细若游丝。
“你可知道,这欺君罔上,该治什么罪?”傲诚继续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眼睛余光里看了那女子一眼。本来朕就对房玄子报告的这件事情不感兴趣,可体恤良臣总是要给这老臣一点面子的吧。
“五马分尸……吧!”女子弱弱地说。
“女子呢?”头也没抬,傲诚问。
“骑……木驴……”女子声音更弱下去……
“好。你说吧!”
“……这……”女子不言,环顾四周。
魔帝半晌明白了,示意左右告退……只剩下刚刚才引荐的房玄子。
女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屈膝下蹲一个诺,欲言又止,说:“这……”
“我看你该遭灭九族了。原还想着弄巧不成,好帮你脱罪,你莫不是想行刺圣主吧?”老臣房玄子有些紧张,汗颜地看向魔帝。
“你下去吧……不怕……”傲诚示意老臣退下。
金黄色的黄龙玉石铺就的大殿之上,金碧辉煌,周边墙壁之上无数盏灯雪亮,使得整个大殿上亮如白昼,地板上倒映着绫野丽的身影。眼前只剩下魔帝,魔帝一张儒白的脸,双眼眼窝凹陷,童曈日双月凌空之后,一些愿望被卡住了,使他精神有些焦躁困顿;他御笔轻轻一掷,探寻地踱过来……
绫野丽瑟瑟发抖,抖成一团。说:“禀圣主。可知道当日找贾贵儿买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的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怎样?”傲诚听说顿时泄了气,最近这个噱头来的人太多,返身要回龙椅之上。
“圣主,息怒。圣主可知所以他们何故沒来……”
“何故?”傲诚轻喃。
只见女子左右扭妮,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久身后没了声音。傲诚彻底怒了:“朕许给提供魔王重要讯息的人,一座关内侯……现在看来,倒像是给朕自己下了个套,一堆人趋之若鹜,没一个有点真才实料的,如今朕的皇宫,倒成了街井小人,章台妓女能随便出入的场所了!”
“噢……圣主,救我!”
只见殿堂之中央女子倒映地上的身影,一团黑里纤细了许多,然后轰然倒塌,那堆衣服,悉悉索索,地上堆了一团,女子人却不见了……傲诚跃离现场丈余,才返身又回去,掩鼻而起,叫道:“来人啊——”
十几个值夜的黑衣铁头人奔进了,团团将那堆衣服围住,房玄子着急,直接跪了下去,双手捡了衣服,扑拉了半晌,帔,圆领袍,巾子,一件件拎出来看了,女子俱是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老臣有罪,求圣主责罚……”房玄子老迈的身躯,趴在地上抖成筛子一样。
“嗯……”傲诚皱着眉头,已经踱回了案前,坐下说:“今年流年不利,你回去好好观察天相,看看可有什么摆置摆置的黄案……”
“诺——”房玄子如释重负,跪地谢恩,可还是满脑子疑问,就抬头看向魔帝傲诚。
魔帝头也没抬:“让圣太子回来看看,此女子是被蛊虫噬了!有人魔帝面前用蛊……此人定是疯了……”
……
……
傲无邪的院子外面看着平常,屋子后面却大有玄机。
四四方方的四排房子,中间却围着一个无底深渊。
花粥瞅了一眼,窗子外面峻峋的石崖,石崖下面却是蓝色的涵碧潭,终年积雪不化,一眼望不到底的一个深渊。
回到这个院子,早有侍郎和方润玉等着。
方润玉一早去怡红院后院找花粥,却听说与无邪两个出去了。无计可施之时,只得去了太子这别院等着。
“这房子用来干嘛?练功?这侍郎,倒是个一个不错的奇葩,久居乡野,名声很臭。喜扮女人,可又不辞辛苦,曼陀飞轮山上救了我?”一时间猜不透,摸不着。
一进门,无邪面色铁青,很难看,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悲痛之中。
花粥慢了一步,施礼就知会见了方公子。
她仔细揣摩着,看怎么个机会,好与青山少公子的方公子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