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啊头疼!没有想到抢了匹马,结果却一不小心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怪不得我内心深处一直抵触前往大南朝,因为那就是一个坑,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而把我一步步带入这个大坑的坑货这会儿坐在那儿也彻底不吭声了。
什么叫绝望?看看柳诚然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了。
这件事情从上到下已经达成一致,那就是要他柳诚然死。既然涉及到统制大人,柳诚然别说跑到报国城,就是逃回京城,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一来柳诚然不认识朝中大臣,根本说不上话去,二来,谁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去得罪一位手握重兵的前线统帅?
这就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血淋淋的现实!
“你们走吧!”
半晌之后,柳诚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下头去,声音干涩到毫无生机道:“本将、本人已经没有希望了!”
“你再想想,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有点期待地看着柳诚然。
要知道,眼前这货可是我心目中“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的那个标准祸害,我真的很期待他能使出让我大开眼界的奇谋妙计,维护他打不死的小强形象。
“没办法了。”
柳诚然没有抬头,神情变得无比颓废,像个迟暮的老人般摇着头道:“墙倒众人推。柳某现在已经无处借力,一个人要想成功——”
“停停停!”
我忙打断他的话道:“讲屁的大道理,快死了还几把在这儿咧咧。”
说完我又恢复平静,像个诱导小朋友犯错的坏叔叔,和颜悦色地对柳诚然道:“再想想,一定有办法的,怎么可能没办法呢?你肚子里坏水那么多,我看好你呦。”
我以为柳诚然听了我这戏谑的话一定会生气,甚至会和我玩命。反正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就算打不过我和辛澜平,也得爆发一下不是?
哪知道柳诚然抬头望向我的眼神中却是充满了诧异。
“你有办法,对不对?”
说这话时,柳诚然的眼神已经再度由诧异变为了狂热。
“你一定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对不对?”
柳诚然朝我伸出双手,像个突然间见到了至亲亲人的苦难孩子。
“老子有球的办法。”
我一跳跃开道:“你指望我?我还不知道指望谁呢?”
“二弟!”
这时候辛澜平也开口对我道:“有什么办法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你之前不也说过么?何必和这种人生气?”
原来辛澜平是以为我在生柳诚然的气才不肯说出办法来。
我无奈地看着辛澜平问道:“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有办法吧?”
“哥!”
这时候赵凯柱也凑了过来。
“你闭嘴!”
我指住赵凯柱一声大喝,把他吓得又倒退了回去。我真的怕这小子说出什么让我恶心的话来。
“好消息倒的确有一个。”
见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我,我知道是自己不合常理的轻松状态让他们误以为我已经想到了摆脱困境的方法,只可惜我也只能是摊摊手道:“那就是大家可以放心宰了马儿吃肉。反正天黑前能不能赶到报国城都无所谓了,对不对?”
柳诚然的眼中再度泛出恨意。
我知道他是恨我有主意却不肯说,不过我也犯不着和他解释什么,只是笑眯眯地瞅着他,看能不能气死这货?
见我压根没有半点受死亡威胁的样子,柳诚然仿佛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惊,随即便阴沉下去,不过却没有说话。
赵凯柱则眼巴巴地望着我,明显有事相求,却又不敢说出来的样子。
我用屁股想也知道赵凯柱要说话的是什么?他肯定想说:反正你们快死了,不如积点德,放我离开。可这小子又怕说出来后变成:反正我们快死了,还有什么顾忌的?不如先弄死你。
辛澜平一言不发地端祥着我,似乎要从我脸上看出花来。正当我被他看得心中开始发毛的时候,辛澜平说了一句道:“二弟,哥相信你!”
啊?相信我?我说什么了你就相信我?相信我什么啊?
只是不等我说话,辛澜平已经把两匹马儿中看上去更为健硕的那匹战马的马缰绳递进我手里面道:“二弟,你骑马去山头的另一边遛一遛,稍微走远点。”
我知道他不想让这匹马看到同伴被杀的场面,以免受惊失控。柳诚然已经是个半死人,赵凯柱有了单独接触马儿的机会,势必会趁机逃走,因此只能由我暂时把马儿牵走。
“哥,你可要想好。”
我不得不郑重向他做出解释道:“我是真的好奇柳诚然这货还能冒出什么坏水?而不是我想到了应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