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冉听了安平郡主的话,扭转头来,似笑非笑得打量着她,却不出声。安平郡主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这凤冉虽说是生
得有几分女相,但在皇都里却是出了名的风流。
“安平郡主是否习武?”他慢悠悠地问道。
“当然没有!我堂堂郡主怎会跟那些粗野女子一般舞刀弄枪?”安平郡主斜睨了唐浮一眼,指桑骂槐。
凤冉转过头去,看着唐成言,“唐将军应该知道习武之人,都有自己惯用的武器跟出手习惯。”等唐成言赞同了他的
说法之后,他后退两步,站到离人群最近的一个尸身旁边,才说道:“本官方才仔细检查了这里的七具尸身,都是被刀伤
所杀,一刀致命,除了靠近东边那两具之外,其余伤势都在脖颈的右侧。而根据伤口走向,很明显是被人从身后一刀砍断
脖子血脉。”
他解释完之后,唐成言跟唐连胜二人分别上前去复验,的确正如凤冉所描述的那般一样。
唐浮一直觉得这凤冉有些不怀好意,但见他细细验尸,并且似乎在替自己洗刷罪名,倒对他有几分另眼相看了。
“奇就奇在靠东边这两具尸身,伤口是在左侧。而离他们俩最近的一具尸身,此人左手手掌虎口掌心有茧,但右手干
净,可以推断他是常年左手使刀。很有可能这东面的两具尸身,是他杀的。”
凤冉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安平郡主皱了皱眉头,立刻说道:“那有什么出奇,说不定这个侍卫是被唐浮收买了的帮凶
呢?”
唐浮终于忍不住出声,“这么说东霞院里的人,如此容易就被我唐浮收买了,郡主你回去可要好好查一查才是。”为
了诬陷唐浮,安平郡主不惜出动此等荒谬的计策,也是她熟知唐成言最忌讳的事情,盛怒之下,定不会细查。
凤冉摇着扇子,挂着一尘不变的笑,“这样吧,让我们问一问人证。”说着,合拢了扇子,一指院门口那个唯一人
证,东霞院的侍卫。他脸色苍白,身子不住得颤抖,腿脚有些不太灵便似得,缓缓向前迈进,而身后却跟着一个妙龄女
子。仿佛是由这女子押送着这个侍卫进来似的,她也未出声,只是跟在那人后面。
“方才这侍卫似乎打算出府,本官怕他走得太远,便叫家奴去追了回来。”凤冉解释着。
那女子是凤冉的家奴?唐浮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着一身绿色的衣裙,倒长得挺漂亮的,只不过总觉得这女子哪里看
着有些不太对劲。她也没多想,只听凤冉继续说道,“好了,你快如实招来,四小姐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如若说谎,
定将你舌头绞了去。”
唐浮一听,不由得对凤冉刚才那一点好印象大打折扣,还以为他是聪明的呢,结果他竟然能相信这种一面之词的证人
口供。幸亏他不在刑部干了,皇帝还真是调得好。
那侍卫像是很冷一样,不停地打颤,抬头看了看周围人群,却没开口。
“想清楚再说!”安平郡主不无威胁意味地在边上说道。
凤冉接过话头,对那侍卫道:“正是如此,想清楚再说,事实到底是如何?若有半点欺瞒,这些冤魂可都看着你
呢。”话音刚落,那侍卫猛地痉挛一般,身子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几乎都站不直了。
唐成言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勉强做出关爱属下的模样,“别担心,没有人会为难你,你见到的是什么,便说什么就是
了。”唐浮望着自己父亲这副样子,心里凉,曾经她还以为自己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侍卫哆哆嗦嗦地终于开了口,“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想的!”
他声音不大,一直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这些话。
唐浮却发现,凤冉的家奴就站在那侍卫身侧,虽然没有说话,但一直盯着那侍卫看。她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女子,发
现她的瞳仁果然有异,那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
忽然那女子似乎也察觉到唐浮在看自己,抬起头来对着唐浮甜甜一笑,眼眸里的瞳孔跟着也眨了一下。她的瞳孔里多
了一副眼睑。这让唐浮暗自一惊,难道是妖怪?
这时,凤冉慢慢走到了那侍卫跟前,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好了,只要你说实话,说不定天大的罪行,还能让你将
功赎罪呢?”
安平郡主一听,不乐意了,刚要插嘴,却被凤冉盯着,摇了摇手指,示意她不要说话。安平郡主居然当真就没声音
了。
那侍卫像是刚经历过生死磨难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才把事实真相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