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楼古籍房内,一人一傀儡相对而坐,旁边垒着高高的卷
朝天歌心无二用,吾名却略显烦躁,从疫毒发现至今,这人几乎没怎休息过,如此下去怕疫毒未清他却先垮了。
可即使担心,山河也不想此时打扰他,只好尽量稳下不安的心,来帮他查寻有用的资料。
不可思议的是,宵皇的古卷帙中,竟然记载着许多异族他邦的杂事秘辛,而此名目为医药,自然也是与医药相关的秘辛。
吾名看得入了神,对其中一则记载颇为惊奇,那便是医与术的结合。
“医”为医学,“术”为术法,若灵修术法与岐黄之术相结合,那么发挥的效果是惊人的。
为了论证此假想的可行性,中还提到了百年前唯一的实例,只是……
这陌生的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它认真地瞧了瞧,手中拿的是上卷,关键的下卷呢?
在一堆卷中仔细翻找无果,吾名瞥眼见朝天歌手中拿着的正是下卷,刚想开口,却见着面湿了一块,似被他的手沾湿了。
怎么会……它目光上移,朝天歌戴着面具,不见神色,但他的衣领与前襟皆有汗湿的痕迹。
山河的心忽地发凛,“朝、朝天歌……”他把语气放缓,“你戴着面具看不免会有遗漏,把面具摘下来吧。”
他的语气有些怪异,朝天歌却闷不做声,漠然地翻过了页。
这下吾名急了,正想着直接上手,朝天歌却立起身来,起得太快,连案台上的烛光也颤动了下,他平平道:“你在此查找,等我再取些来。”
语罢,连带着手中的也拿走了。
听他语气似乎并无大碍,可吾名哪里还待得住,随即跟上,岂料朝天歌闪得快,硬生生将它甩开了。
古籍房虽不大,但因放置了诸多成人高的柜架子,人身处其中,便不易被发现,何况朝天歌似乎有意躲着它,这让山河不得不往最坏的情况想。
吾名举步生风,在古籍房内游走,片时,它耗不住了,直接开了天眼,可在天眼之中,竟搜寻不到朝天歌的身影!
“朝天歌!”吾名大喊,这会儿更深夜静,山河甚至听到空旷的回音。
他带走,上必然有相关记载,那他应会立即去找医师商讨,如此便有可能去了传习馆。
这么想着,它便提步要追出祈楼,转念又想:假使朝天歌真要去传习馆,那为何要避开他?山河心念电转:不对,他一定是不想让我见到什么……
他虽那么想,也还是不放心,直至在黄铜大钟上四处眺望,不见朝天歌出楼的身影时,他才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让吾名直奔六楼。
砰!吾名一脚踹开了房门。
屏风之后,朝天歌果真在此,只是此时他已倒地不省人事了,手里还紧握着那本。
“朝天歌!”吾名直冲到他面前,惊见那面具在滴水,它急了,一下给他揭下来,却被那张汗如雨下的惨兮兮的脸,狠揪了一把心。
“你以为拿着消失,我就一定会追出去吗?你是准备一个人躺在这里,等神仙来救吗?还是等阴司来勾魂?可是你想不到,等来的是我的数落吧。”
山河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如今吾名这么小只,好像只能发发牢骚,逞逞口舌之能,也毫无用处。
“朝天歌你给我起来……”吾名试图将拽醒他,却无济于事。
他这症状无疑就是中了毒,此刻他必然是发着热,奈何吾名就是探不出来。
它急得来回踱步,一面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一面却心慌意乱地抓着他的手指头摇晃着,又时不时晃动他的手臂,直到他手中那本掉落下来。
“医?”吾名敲了敲自己的头,捧起来就找方法。
这才翻到第二页,它的表情就变了几变,适才朝天歌看此竟然能做到波澜不惊?
吾名将脸贴在他额头上,道:“朝天歌,我要回来了,你等着。”
须臾,一道红光闪现,披着一身寒气的山河跨步进来,二话不说就将朝天歌抱起。
他确实浑身发烫,还有些面红耳赤。
山河相信朝天歌能够调节自己的情绪,延迟疫毒发作,但不希望他靠着控制情绪来控制病情,毕竟他的突然出现,兴许会更加刺激对方。
因此他盘算着在朝天歌醒来之前,一定要把中记载的方式重新启用。
但,试法之人不能是朝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