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吏治还算严明,凡官府差人,若有逾犯,需交由上官严查明情,再做定夺。
且赵宋官家遵循所谓“祖宗礼法”,是以有“刑不上士大夫”的说法。
由此引用,连带着官府差人也一并受益,寻常小事一般都不做处置。
按高坎说法,县衙差役不过是随意拿人,不经县官审查,便用私刑,其实本就是县衙差役常用之事。
只不过此一趟错抓上官差役,往严重了说是以下犯上。
可是所谓不知者不罪,他们并不知晓高坎一行人身份,抓错平常也就是告饶求恩便是。
万不得已,也不至于直接处置,甚至打杀,就更为不可。
内黄县令显然以为,高坎他们已闯入内堂,外面那些差役怕是难有活路,心下惊骇不已,此刻左右无有手下帮手,怕自己也遭了横祸。
忙不迭告饶道:“上官处置得当,一干该死的货,倒劳驾上官动手。”
高坎不料此人如此卑鄙,眉毛一挑,又道:“此番我等前来,乃奉中大人军令,剿灭黄门山匪类,追回童太傅的生辰纲,事干重大,不敢有丝毫放纵,若是有谁横生枝节,坏了中大人的要事,导致太傅大人的生辰纲追不回来,那可如何是好?”
“不会不会,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大人!”内黄县令连忙言道。
高坎眼睛一眯:“可是我听说,日前你已召集县衙之内乡兵,差役,合力剿匪?”
“大人明察,下官手下不过一群酒囊饭袋,尸位素餐之徒,哪里是黄门山上穷凶极恶匪徒之对手,不敢言剿匪之事。”
内黄县令此刻是一点也不敢与高坎还嘴,直顺着话往下说。
闻听到此,高坎抚掌说到:“叫你识得厉害还好,不过黄门山毕竟在你内黄治下,我也不是不讲恩情,一干独揽之人。”
“下官全听大人吩咐。”内黄县令忙道。
“县衙人马既已聚齐,也不枉费,叫他们即刻去往黄门山近左,封锁来往官道,无干之人不得通行。”
高坎笑眯眯的说着,放下手中茶碗:“待剿匪事必,我会亲自向中大人禀报,记上你一功。”
“下官多谢上官恩赐抬举!”内黄县令立即谢道。
一摆手,高坎瞧了一眼床上吓得面无人色的少女,戏谑道:“打扰大人一番雅兴,没别的事你继续,我们就先走了。”
“上官请。”内黄县令大松一口气。
高坎也没多留,起身出门,招手叫上林冲、唐横一路,直接离开。
直至出了内黄县衙,林冲才忍不住上前。
“公子,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那县令不识抬举,再起歹念岂不坏了大事?”
高坎笑道:“不打紧,他要真敢有二心,正好借着由头连根拔起。”
说完转过脸向唐横道:“唐指挥使,还要麻烦你一趟,从营中兄弟里抽调几人,乔装打扮一番,潜入内黄县城,盯着这边。”
“公子放心,属下明白。”
唐横抱拳应下。
处置好内黄县衙之事,三人这才紧赶慢赶回三连村。
村中人手俱都已经整备好,随时可以出发,赶赴黄门山山脚下。
唐横要安排人去内黄县盯着,高坎也不急,叫众兄弟再修整一日,明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