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饭做好了,卫强还没回来。卫母熟练的给他留了饭,三人正吃着,门‘哐’的被推开。
卫强喘着气站在门口,流着鼻血,左眼眶发青,脸上身上都沾了不少的土,一个袖子还被扯开了线,一看就战况激烈啊。
卫母惊呼一声,忙起身,卫姝趁机赶紧喝完了碗里的米汤。
“爸,妈,我完了,我完了……”卫强嚎着,眼泪从花脸上滑落,引得卫母心疼的直问怎么了,卫姝却只觉的滑稽。
卫父猜测卫强又出去打架了,恨铁不成钢,又怕家丑外扬,‘啪’把筷子啪桌上,“关上门,不够丢人的。”
说完又指挥着卫姝去洗条毛巾给卫强擦脸,卫姝拿着毛巾出去敷衍的冲两下就赶紧回来听热呼的。
“……我去找了几个人,都不承认,就彭大壮最可疑!不承认还带着他哥打了我一顿,说我不下乡他就去举报我,呜呜,就是他!”
卫强越说越委屈,拿毛巾捂住脸呜呜哭。
卫父看完了那封信,手有些抖,卫母也吓得六神无主。印刷厂就有人被抓过,当时闹的多厉害啊,想想这事儿要是真落在自家身上,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
卫姝也听明白了,这小子看完信心里有几个怀疑对象,怒上心头,就挨个儿找过去了,估计表现的挺霸道,谁知道遇到个硬茬子。
这人跟卫强玩不到一起,知道这帮人看禁,,但没参与过。突然屎盆子扣过来,人家也不能认啊。本来这事儿就不能张扬,卫强还大张旗鼓的找过去,现成的把柄递过来,人家能忍?
不仅跟哥哥一起揍了他一顿,还勒令他必须下乡,不下乡就把他这罪名落实了。
哈哈,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卫姝表面严肃,心里乐开了花。
“他爸,这,这咋办啊,咱可就剩下这一个儿子了。”卫母颤声。
卫父没理卫母,沉默片刻才道:“你看禁还拿到学校去了?从哪儿来的?”
“就,就去废品站翻的……”卫强心虚。
“都是你翻的?没别人一起?”卫父追问。
“没,我也不知道怎么真么巧,找到一摞……呜呜。”卫强后悔又委屈,一米七多的大个儿,哭得像个缺心眼儿的宝宝。
好家伙,人家巴不得甩干净的被他一锅端了。不过卫姝也听出来了,卫父想找人赖掉,但现实情况无人可赖。
果然,卫父听完,额头青筋都爆了,猛地站起身开始抽皮带,打算暴力执法。
“老卫,老卫!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啊,赶紧的想法子啊。”卫母扑过去按住卫父的手,为了保护她的心头肉,脑子突然就灵活了。
卫父倒也听进去了,忍了又忍,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那些找出来烧了!”
卫强连忙起身进屋,卫父卫母紧随其后。
“你个没眼力见儿的!赶紧把火盆找出来啊!”卫母扭头怒骂卫姝。
卫姝:!!!合着我就是受气包呗!
现在不是她的舞台,卫姝倒也没生气,去自己房间的杂物堆里把冬天的火盆找出来。
还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一家四口挤在卫强的房间把窗户开一条小缝儿,边撕边烧,卫父翻着还没轮到的,自然也看到了皮上的‘语’,气的呼吸都粗重了。
“都在这儿了?”卫父问慌忙撕的卫强。
卫强动作一顿,低声回:“丢,丢过两本……。”
“也写着你的名字?”
卫强哭腔道:“只有一本写了。”
卫父终于没忍住脾气,‘刷’的把砸向卫强,“我怎么有你这没脑子的儿子!你脑子被屎糊了?!”
看出来卫强是真害怕了,躲都不敢躲,生挨了一下。
卫母连忙又拦住还要扔的卫父,烟雾缭绕的屋里一阵鸡飞狗跳,但都压着声音。
卫姝被呛的厉害的时候,隐约听到门外有敲门声。
眼睛一亮,来了!
不过这敲门声倒是吓到了那一家三口,卫强以为是来抓他的,吓得想要跳窗跑路,被卫母拦下来,母子俩哭作一团,卫父也慌了神,边撕边催着卫母卫姝继续烧。
卫姝感叹,真是好一场闹剧。
门外是个女人的声音,边敲门边叫卫母的名字,隔壁的范婶儿还搭腔说家里有人。仔细一听就能听出来,不过三人已经慌了神,卫姝咳嗽着打开屋门,“不是抓卫强的,找我妈的。”
屋门开了声音也清晰了,卫父示意那母子俩噤声,卫姝则趁机溜出这烟雾缭绕的屋子。这时卫父卫母也听出来这是媒婆的声音了。
看卫姝大大方方去开门,想喊停也来不及了,只能先留卫强自己在屋里,两人也先后出来关紧屋门。
王媒婆也不是专业的,只偶尔牵个线,倒是促成了几对姻缘。她还是王家的本家亲戚,所以才受了委托登门,只是这次登门不是为了喜事。
“喊半天门了,卫家大姐,瞧这屋里的烟,正吃饭呢?”王媒婆干笑,见到没收拾的饭桌道。
待看清了卫母,忍不住惊呼,“呦,这眼睛怎么这么红啊?家里是有啥事儿啊?”
卫母赶紧请人进来,又招呼卫姝去倒水,脑筋急转回道:“吃完了还没顾上收拾,洗了两件衣服,我儿子非着急穿,想生个炉子给他烤一烤,这败家的,生个火也生不着,弄得屋里都是烟,还以为他屋里着火了呢,刚我们都挤在那屋弄炉子,没听见你招呼。快坐快坐,瞧我这眼,都给熏红了。”
卫母心虚起来话也多,王媒婆的眼神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