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来,一转眼,络川已经在竹屋里住了两个月。
两个月时间,妖力已经恢复了半成左右,络川的哥哥林炎却始终没有回来。
林父原本打算留给林炎做菜吃的那些肉,最后全都进了络川的肚子里。
络川也不着急,看、练字、劈柴、挑水、洗衣服,她在竹屋里的日子过得井井有条,还没人窥探打扰。
络川自打去了竹屋就很少在村里露面,她并不知如今竹林村人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人就是她。
一来二去,连其他村子的人都知道竹林村有个邪门的丫头,名叫林络川。
虽然林父对外说女儿在竹屋安静养病,但在村里人心里络川与“邪气”两个字已经脱不开干系。
邪从何来?第一就是诡异的死而复生,第二就是深山遇蛇上手摸,第三则是林父。林父就是最大的证据。
毕竟村里谁家亲爹像林父这样宠女儿,不仅一点活不让女儿干,还流水一样的银子花出去好吃好喝供着。
一定是被林络川给邪住了。
好在她们只敢私下说,没人敢把这话拿到林父面前去说。
谁都怕林父那铁钵大的拳头砸到自家身上。
林父对这些事置若罔闻,他正在铁匠铺里干活。
说是个铺子,其实也就是两间弃用的破房子。
屋子正中放着一个大火炉,炉边架着风箱。
村里人需求很简单,主要是犁耙、锄头一类的农具,以及一些菜刀、锅铲之内的厨具。
铁匠铺除了他以外还有两个小学徒。
小学徒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三岁,学艺学得很认真。
十七岁的这个马上就可以出师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死活还在铁匠铺待着。
林父一问他就说学艺不精还要继续学。
“爹。”络川的声音在铁匠铺门口响起。
三双眼睛同时朝门口看去。
一双疑惑,一双迷茫,一双格外亮。
“络儿,你怎么过来了?”林父擦了把汗,赶忙扯了扯两个学徒,让他俩背过身体去。
他们打铁的匠人在这都是打着赤膊干活的,他女儿还没定亲呢,怎么能看这些!
络川没往里走,也没看旁人,只伸手露出手里的一把草:“爹,这个捶打出草汁,你打铁可以加进去。”
这草长得青绿细长,跟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几乎没有分别。
但奇就奇在它的根部居然结着一颗雪白色指甲盖那么大的豆子。
“这什么草?”林父接在手里看了半晌都没看出个名堂,这草他还是第一次见。
络川抬眼,多说了两句:“通白草,加进去可以更坚硬耐磨。”
说完她便走了。
“哎……”纵然林父有一肚子问题,都问不出来了。
“师父,络儿说的是真的吗?”十七岁的学徒陈英凑到林父跟前。
林父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络儿是你叫的?”
陈英悻悻地摸摸鼻子:“师妹,师妹。师父,那我们加这个草吗?”
他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看起来很想把这束草从林父手里接过去。
“给。”林父却把草给了小徒弟赵恒。
他和陈英正在锻打的器具都是村人订购的,一个步骤都马虎不得。
只有赵恒经手的那些是用来练手的,打坏了都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