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人都有些懵。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盛大人从来没有和太子说过一句话。
一是太子性格冷漠，不近人情，二是他本身寡言少语，连亲兄弟都从他没什么话好说，更别提他这个外人了。
盛大人对太子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太子九岁的时候，年幼的七皇子也不知是不是不小心，将他养的鱼弄死了，刚刚和王将军一起剿完匪，回来的时候半条命都快没了，他就那样捂着肩上的伤口，静静地看着那条死去的鱼，再抬眼看七皇子。
布满血丝的眼散出瘆人的寒光，像是在蛰伏在暗中的野兽，那股狠劲让人心惊胆战。
虽然转瞬即逝，还是被盛大人捕捉到了，盛大人差点被那种带着强烈不敢冒着寒气的眼神给吓到。
七皇子后来生病了。
从那以后，七皇子都是远着太子，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照个面，其他时候几乎没有交集。
不止七皇子，其他的房子和官员也都十分畏惧太子。
所以太子突然找他，还特意问盛佳兰的时候，盛大人是真被吓到了，生怕小女儿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到了太子。
“请太子留小女一命。”盛大人不得不大着胆子。
李允衡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说道：“太子妃无聊，让盛佳兰去陪陪她。”
盛大人眼睛睁大，懵着回去了。
平时从来不看女人一眼的太子，要小女去陪太子妃？
特意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太子妃？
回到皇帝身边时，皇上看了他一眼，欣慰地笑了笑，李允衡知道皇帝是知道他做的事了，谦卑地朝皇帝行了一个礼。
正在议事的官员们见皇上心情好，说话比方才大胆了许多。
李允衡眼观鼻鼻观心地听他们议政，心里却挥之不去昨晚的一幕。
当时他刚喝走了梨儿，直觉脸上一软，却是意外地毫无征兆的一个吻，不只是李允衡，容姣也眼睛大睁，错愕地看着他，容姣先恢复过来，轻声道：“太子，有人吻过你吗？”
李允衡一贯平静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复杂的意味，但因为他习惯性冷脸，所以表情看着也冷，其实他只是一时脑袋放空。
他说：“你吻过别人？”
其实他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只是无话可说，顺着她的话脱口而出而已。
容姣哼了一声：“你吻过别人，我就吻过咯。”
“别人”二字听着刺耳，李允衡看着她，冷脸了：“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容姣嘟囔。
想着好好的浪漫氛围被这人给毁了，懒得说话，躺床上，闭上眼睛。
当晚他回了德殿。
他久久没有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头顶。
脑海里浮现出容姣的身影，他鼻尖似乎能闻到桂花夹杂着百合花的淡香，让人很想靠近，仔细嗅一嗅其中的清甜。
她长相有些稚嫩，性子也张扬无羁，想亲他就大胆的示好，又并没有那种带着功利的迫切，是纯粹地被他吸引。
李允衡甚至可以大致判断出她很少做出这样的举动，她的动作很生涩很天真，就像是小孩子第一次见到糖葫芦时新奇地想要尝一尝。
大多数女子在这事上面对男子都是羞涩的。
容姣面对他也敢如此，天真又大胆。
她的举动是让他欣喜且新奇的，但是他感觉到容姣对他并没有真正的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