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执终于不再言语之时,齐龙缓缓道:“你是在害怕吗?”
“害怕?”江执有些迷惘的看着自己的微微颤抖的手,自嘲道:“是了,原来这种情绪叫害怕啊,这种头脑像灌了浆糊。身体变得分外沉重的感觉。”
随后他看向齐龙:“你也有过这种感觉吗?”
“呃,曾经有过一次吧?”齐龙想了想说道:“不过自那之后都很少出现了呢。”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如果一直保持这种状态我感觉自己会死在战场上,”
“我感觉也是。”
“”
“你们在这里看星星吗?”
江寒手中轻轻挥着一只羽毛扇走来,一袭白衣,眸若晨星。
齐龙笑道:“今夜这乌云厚重得很,哪来什么星星。”
“兄长,你也没睡啊。”在江寒面前江执显得有些局促。
“恩,军中事务繁忙,我也是出来走动走动,过一会儿还要去处理。”
“对了兄长,我与秦兄去丹州,听到了一些传言”
听江执说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江寒哑然失笑:“我以为是什么事,那元家小姐要与他心上人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与我与江家又有何干,以后这种小事就不用管了。”
“不过,”江寒陷入了沉思:“这个杨,好像有些不简单啊。”
“他不是兄长手下的人吗?”
“是这样没错,但现在我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号人了,很久以前他从丹州城来到洛中,我在归元院遇到他,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介生,却能以一己之力打到三名壮汉,我颇为欣赏他,便以锦衣使之位招揽,被他拒绝了。”
“啊?拒绝了,为什么?”
“因他当时极其孤傲,称自己不愿屈居他人之下,我见其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勉强。”
“那后来呢,他又为何到了兄长麾下?”
“后来有一天,他突然浑身是血来江家府前求见,我现在还依稀记得他当时的模样,那白衣上的血就像被画上去的花一样,他求我帮他一个忙,事成之后他愿意为我效力,我见他样子凄惨于是答应了,然后我才知道他被田家的公子给打了一顿,据说是为了青楼的一女子,不过那田公子做得确实过了,叫人把他押进楼中,当着他的面将那女子杀害,随后令画师用女子的鲜血在他白衣上画牡丹图。”
“这就是当初田家被灭门的原因吗?”江执恍然大悟。
“是啊,不过当时我没想到田家势力这么强,差点阴沟里翻船,幸好秦战出手帮了我一把,这才把这事圆满解决了。”
“大哥他,原来还有这些经历吗?”齐龙喃喃道。
江寒微微一笑:“你大哥的事,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呢,他能这么年轻当上秦家家主,可不是因为没有人与他争夺,而是他的心胸气度,根本无人能比。”
齐龙久久沉默,江寒叹了口气:“或许他每天都在忙于军政各种事物,但他心里还是牵挂着你啊”
“就像兄长牵挂我一样吗?”
江执嘻嘻笑道,江寒随手给了江执脑袋一巴掌。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该去休息了,我再去处理完一些事也睡了。”
“我就在马上睡了。”
“我还是回帐篷里睡吧。”
三人分开,齐龙回到帐篷中,终于显示进入了睡眠。
之后经过连续几日的赶路,众人现在已经进入了帝都周边地界。
一路上所见让军营里氛围变得沉重,无数被战火摧毁的村庄,各种各样腐烂的尸体,大片大片的乌鸦在尸堆中啄来啄去,被大军惊起之后飞走,在空中盘旋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