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羽和覃飞顺着琴声寻去,在旁边的雅间停了下来,那琴声空灵优雅,正是从这里面传来,让人忍不住驻足倾听。
“二位公子,你们怎么出来了?”月容从一旁经过,见他二人站在门外,问道。
“哦,没什么,是何人在里面弹琴?”
月容叹了口气:“这个房间的客人很难搞,刚刚是兰芝在弹琴,不一会就被赶了出来。小悠说了不少好话,客人才没继续发火,别的姑娘都不敢去,现在弹琴的是小悠。”
覃飞怒道:“哪里来的泼皮,居然让小悠和他说好话?我进去将他打走!”
月容忙劝道:“公子息怒,今天第一天开业,闹起来总归不太好。”
“正是,小悠肯定也是这样想的。”顾清羽说着,拦住了覃飞,又对月容说:“你先去忙吧,我们看看没什么事就回去。”
但他心中却有一点点心疼,平时风风火火,欺负他的陆小悠,现在为了生意,要这么委屈求全。她最近真的成熟了许多,很多时候让他刮目相看。
雅间内,陆小悠正一边抚着琴,一边暗暗地观察对面的两个客人。这两个人推杯换盏,这一会已经喝了好多,言语也越来越轻浮,她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两个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会恐怕还会找麻烦。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先前那个出言不逊的,这会正站起身,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朝她走过来:“你弹得好,好,长得也好看,一直弹琴有什么意思?来、来一起喝一杯……”说着就上前来想来灌她的酒。
陆小悠一拍琴弦,琴声戛然而止。那酒杯已经举到她面前,她头一侧,抬起指在这人虎口处一敲,随着“哎呀”一声,那人手腕一软,酒杯径直掉落,被陆小悠一把接住。
这雅间的碗碟酒具都是一套,可不能摔了,否则损失大了。
她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冷笑道:“这酒是美酒,但不可贪杯,喝多了可能会坏事,客官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那人先是一怔,没想到陆小悠如此灵活,转眼又嬉皮笑脸地伸出手,“人生得意须尽欢,我既要美酒,又要美女!”
陆小悠心中叹了口气:老娘一再忍让,你却得寸进尺,看来今天这顿热闹是免不了了……”
可还没等她动手,那人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
陆小悠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拼命张着嘴想说话,抓着喉咙,可就是不见一点声音发出。
“别费力气了,这大好的日子,不能让你这种人渣扫了兴,点了你的哑穴,让你安静一点,别打扰到外面的客人。”顾清羽说着走了进来。
另一人见同伴受制,冲上前来还想理论:“你们敢无礼,小心我去报官!”
覃飞可没有顾清羽的耐心,直接走过去像拎小鸡一样一把将他抓起,将硕大的拳头举到他面前:“爷爷的拳头正痒痒,要不要拿你练练?”
那人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连说道:“我说笑的,好汉饶了我,再不敢了!”
“哎,覃大帮主,还是要以理服人。”顾清羽冲着覃飞笑了笑。
“覃大帮主?莫非是惊龙帮的帮主?”被覃飞拎在手上这位,努力地扭着头问道。
“你还知道惊龙帮?”
“江湖第一大帮,谁人不知!这覃帮主为人侠义,武功盖世,江湖上美名远扬,谁人不晓!我方才一见您这簸箕大的拳头,就已经心悦诚服了……”
这一顿彩虹屁下来,把覃飞都逗笑了,他手一松,直接将这个马屁精丢到他同伴的旁边,俩人摔做一团。
这马屁精赶紧爬起来,还不忘给同伴一巴掌:“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让你酒后乱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撒野!”
这同伴被打得眼冒金星,只能呜呜了两声,不敢说也说不出话。
在一旁看戏的顾清羽此刻走过来,对着这二人表情十分认真地说:“你们不必怕他,若是他欺负了你,自然有你伸冤的地方!”
覃飞瞪了他一眼:“你发什么神经呢?”
顾清羽掏出令牌,在两人眼前晃了晃。
“皇、皇城司……”
“你们若是委屈,想报官的话,不如直接跟我走一趟,进了皇城司,天大的冤枉也定能查得明明白白,如何?”
“不、不,让我们进皇城司,真是玷污了这高贵的地方啊!大人,一切都是我二人的错,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该死!”
“算了,让他们走吧!”陆小悠说道,“以后不要再来了,这家店不欢迎你们!”
“真是便宜了你们,”覃飞吼了一声:“滚!”
“是,是!”这两个人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刚想跑,又讪讪地站住,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姑奶奶请笑纳,别和小的一般见识,对不住,这就滚了……”
从此,街坊中到处流传,这壹家私房菜有黑白两道罩着,可不一般。来这里的食客,对表演的姑娘们和端茶送水的伙计都彬彬有礼,再无人敢造次。
而这菜馆的菜实在是人间美味,连搭配、摆盘和环境都是一绝,引得整个京城的同行都派人装作食客来偷师,然而无论怎么学,回去之后仿的菜品却总是少了些味道,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