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侬很是愣了一会儿,刚想谴责无良媒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离婚的事情并没有公开,在公众眼里,她仍然是魏无让的妻子。
“你赶紧联系你前夫,看看是不是一起发声明澄清比较好?如果你们不公开的话,我没法找公关团队……”橘生还在那头喋喋不休,没听到如侬的答复,焦虑感愈甚:“喂,你有在听吗?喂喂?”
“我知道了。”电话挂断了,如侬仍紧紧地攥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魏无让。
如侬没有清理通讯录的习惯,通过搜索找出了他的号码,拨通时有种很久违的感觉,恍惚发现,上次通话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了。
——他们领离婚证那天。
信号接通的“嘟”声尾音很长,拖得如侬的心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她在离婚前近一年的时间里,从未这样期待过魏无让的电话接通,或许是因为彼此没什么话好说,又或许是因为魏无让此前从来都很礼貌,不会让她等待超过三声忙音。就是这样唾手可得的好,时间长了被看作理所应当,反倒是离婚后,她才难得地忐忑起来。
“如侬。”
魏无让温润的嗓音传来,正沉浸在等待中的如侬迟几秒才反应,有些仓促地开口:“我现在在从上海回来的路上,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到,我……”
“你想跟我聊热搜上的事,对吗?”
“嗯。”对方的通情达理让她不必再费心组织语言,如侬很受用,应得乖巧。
“我在燕桥等你,路上小心。”
两小时后,燕桥别墅。
与如侬久别重逢,府中训练有素的佣人却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讶异。他们仍然恭敬地向她问好,只是称谓从以前的“夫人”换成了“贺小姐”。
主仆的秉性是一致的,魏无让一直就是这样一个思虑周全,考量如何让别人舒心的绅士。
如侬被径直领到房,魏无让批阅学生的论等她。
他其实很适合戴眼镜,与质彬彬的学者身份相符,但是好似除了备课看,如侬都不曾看他戴过。这与江以商相反,后者并不是什么学究人设,却为了拗斯败类的人设,时不时戴着那副金丝边眼镜招摇过市。
“来了?”
魏无让抬头看到她,温和地问候。如侬便从等待的遐想中回神,微笑着点点头,“看你专注,就没好意思出声打扰。”
“你来什么时候都不算打扰。”
魏无让阖上论,顺手摘下了眼镜,示意她可以坐在架前的单人椅上:“热搜上的事情,我请公关部也看过了,当下公开离婚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是……”
男人话音迟驻,如侬的心便好似被揪住一般,忙不迭追问:“但是?”
“但是,已经有人扒出对方是江以商,并且翻出你们读时期的旧事大肆传播,我觉得很明显对方是有预谋的。”
如此严密的媒体矩阵,除了穆氏手笔,还能有谁?
如侬与魏无让心照不宣地沉默须臾,才缓缓启唇:“我听说舒芜身体不好在修养。”
“嗯?”他被她无头无脑的话问得有些懵。
“如果真像传言所说,你现在代管GR的话……”如侬定定看向他,无比郑重,“你也知道,江以商是旗下的艺人,总不好真的置之不顾。”
魏无让的眼色不着痕迹地冷了下去,软皮包裹的扶手生生被掐出几道深痕。通常来说,如侬这个语气是在期待他的承诺,可是对于江以商,他实在说不出什么保其无虞的话来。
即便说出来了,骗得了自己,也骗不了如侬。
他坐正,清了清嗓,“如侬,我们先谈谈你怎么办。即便公布了离婚,然后呢?穆氏既然咬死你们之间的关系,就不怕他们胡编乱造你们的过往么?这个圈子对女演员私生活的审判有多严格,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轰隆隆一阵雷声,把魏无让后半句话湮没,他便顺势住了声,留给如侬思索的空间。
是的,同样是出轨,男明星过几年仍然风光无限,女明星就此跌落神坛,难有翻身之日。男星们的不忠会被称为风流,而女性则为不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