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王妃一扫四下,只见小院子里黑压压的站满了数十人,竟全是赵高沐身边的精锐心腹。
那冬沁满脸发青,身子僵硬,想必已是死透了。无数的黑蛇还缠在她身上,滋滋滋的吐着信子。
南景王妃一见此场景,眼中满是不忍。
赵高沐却已横在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笑道:“母妃这么晚不睡,可是这几个丫头吵到您休息了?”
南景王妃喉头一滚,努了努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忍下了。只是道:“世子,随我进来。其余人等在外面。”
那三个丫头听见王妃发话,当下才喘出一口气来,只要王妃来了,他们便有救了。
赵高沐随着南景王妃走入房内,屋内亮着烛火,四下里一片安静如水,隐约听得外面院子火盆里的火星子噼里啪啦飞溅之声。
南景王妃也不多虚与委蛇,当下开门见山道:“高沐,今晚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冬沁自己心术不正,死了便也死了。只不过其他几个丫头,你不要再追究了。是我授意他们赶走那个男人。”
赵高沐不疾不徐的坐下,一拂衣袖,“人我可以放。不过儿子不解,母妃为何独独跟华杉过不去?”
南景王妃唇角抖了抖,有些怒不可遏道:“华杉华杉,你叫得倒是亲热!”
赵高沐眉梢一挑,“不叫华杉叫什么?”
“你!”南景王妃气得只拍胸脯,屋子里只有一张凳子,她走到赵高沐面前,怒气冲冲道:“你,给我起来!”
赵高沐立刻起身,扶着王妃坐了,又赶忙双手奉上一杯茶来,南景王妃看了一眼,狠狠道:“茶是凉的,你要冷死你娘是不是?”
赵高沐有些委屈道:“要不我给母妃换一杯?”
“赵高沐我问你,你——”南景王妃欲言又止,面色青白交错,似乎极难启齿一般,剩下的几个字在心中反反复复斟酌过后,咬碎了银牙后才吐出来,“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赵高沐愣了一下,随后笑开,“母妃这是从何处听来的流言?”
“赵高阳说曾看见你在青楼里跟长相斯的小兔倌儿一起厮混,此事可是真的?”
赵高沐眉头皱得更近,唇角抖了抖,“赵高阳竟然敢私自跑去青楼?”
“说你就说你,你说赵高阳干什么,她做的那些出格的事情,我自会收拾她。倒是你,进青楼也就算了,怎么还把一个男人给堂而皇之的带进这王府之中?你实话告诉母妃,我儿究竟是不是个断袖——”
赵高沐哑然失笑,负手立在一侧朗声一笑,“我竟不知府内流言已经如此汹汹。”
“你若不是喜欢那个华杉,又怎么会非要邀他来王府小住,还要同床共枕。更何况今晚依照你的脾性,若不是为了他,府内这些小动作你从来是不管的。儿啊,你实话说了吧,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南景王妃急怒攻心,想起赵家后继无人,不由得眼眶一红,拿出锦帕连连拭泪。
赵高沐见母亲当真伤心了,他却忍不住一笑,“母妃,华杉她是个女子。”
“啊?”南景王妃手中锦帕从手中脱落,轻飘飘的落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什么?”
“之前在京城她救过儿臣的性命。加上京城那夜大乱,她家中受了牵连,母亲被人谋害。她一心想着复仇,但是这天大地大,仇人何处去寻?儿子于心不忍,便将她强制带回了王府。”
南景王妃张了张唇,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你说她是个女子?”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