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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管家是杀手医师

方正、简洁的小叶紫檀大办公桌,柔软、舒适的高靠真皮座椅,还有后面靠墙的高大实木架,桌子对面还有几张真皮沙发和一只茶几,一切都显示出这是间造价不菲的房,可惜除了桌上一个不知材质的地球仪,偌大的办公桌上竟然连一件具都没有,架也是空荡荡的,这就是新主人唐大富翁的房,一点都没错,房位于三楼西南角的一间大房子里,房间的面积是够大了,目测估计能有四五十个平方。

此刻唐大富翁正坐在舒适的高靠真皮座椅上,煞有其事的对江神甫介绍来的管家先生和她的太太面试,当然面试的人是不能坐的,所以乔纳斯科勒尔先生和他的太太艾丽科勒尔就站在办公桌前,接受新主人的面试,但不知怎么回事,这对夫妇对新主人似乎没有一点尊敬。

面试已经进行了半个小时,这对夫妇糟糕的历程让唐大富翁也感到惊奇不已,仿佛就是看了一部带悲剧sè彩的轻喜剧。

乔纳斯先生是德国汉堡人,三年前,乔纳斯夫妇一家四口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东方大帝国,之所以会来中国,原因让人捧腹,主要是这位先生的姓氏太奇葩了,他姓科勒尔(killer),在德国,这个姓氏本来也普遍的很,但不巧的是,乔纳斯先生是学医的,尽管他的医术高超的很,但很多病人一听见他的姓,便拒绝他的诊治,这让乔纳斯先生非常苦恼,十几年来,乔纳斯几乎跑遍了所有的德国的大医院,但这种情况一直没得到很好的改观,后来乔纳斯干脆不去医院打工了,回到家乡汉堡自己开了家‘乔纳斯科勒尔’的诊所,结果抱歉的很,如果你生病了,你会去以杀手命名的诊所看病么,结果诊所苦苦支撑了两年就关门大吉,耗费了杀手医生半生积蓄的诊所关门后,乔纳斯先生破产了,无奈之下,在德国混不下去的乔纳斯先生找朋友借了点钱,带着太太和大儿子来中国碰运气,这次乔纳斯先生聪明了点,没在德国人最多的青岛,选择随着儿子一罗宾起到了汉阳,儿子倒很快在中国混得风生水起,在汉阳铁厂里担任工程师,但现实再一次教育了这位杀手医生,他复制了在德国的一系列传奇经历,终于,杀手医生花光了积蓄,又不愿接受儿子的资助,以至于混到了穷困潦倒的境地。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遇到了江神甫,也许是江神甫巧舌如簧打动了他,也许骄傲的乔纳斯先生聆听到了上帝的召唤,谁知道呢,反正他投入到了上帝的怀抱,江神甫又将他介绍给了自己的好朋友马丁先生,在马丁先生家里当管家,但是好景不长,马丁先生的太太身体太差,感觉到了上帝的召唤,要落叶归根了,于是马丁先生一家回意大利了,刚刚熟悉了新业务的乔纳斯先生又一次失业了,大概江神甫也不太愿意白养着这个上帝的破产仆人,于是又给介绍到了唐大富翁这里,尽管乔纳斯千万个不愿意给一个中国人当管家,但迫于生计,只能再次顺从了上帝的旨意,来到这个新东家中。

太奇葩了,唐大富翁轻轻地拨弄着地球仪,心中惊奇不已,可笑的、莫名奇妙的骄傲啊,如果在中国,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啊,换个名字开诊所会死吗,这些洋鬼子的脑壳一定都被门夹过了。边听着‘乔纳斯漂流记’,边打量着这位科勒尔先生,虽然已经这么穷困潦倒了,但看看乔纳斯先生:明显经过jg心修饰的胡子,一身合理得体的黑sè礼服,洗得发白的白衬衣,还很奇葩地在领子上打了领结,还有发着黑sè油光的皮鞋。当然唐大富翁很不小心地看到了一些端倪,乔纳斯先生明显的有些黄瘦了,脸上没有正常西方白人那种的白里红,黑sè礼服袖口上磨出了线头,下摆已经有些参差不齐,明显是过于陈旧而导致的变形,白衬衣上明显有磨破的领口,至于皮鞋么,很不好意思,虽然打理得油光发亮,但有两道褶皱裂开了,幸亏今天没下雨,感谢上帝吧,乔纳斯先生。不过在这位科勒尔太太身上倒没什么大的破绽。但不管怎样的潦倒,乔纳斯先生一双眼睛永远是那么清亮,,即便在述说自己悲惨的遭遇,但无时无刻不透漏出西方人惯有的、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这种感觉让唐大富翁很不舒服,这种感觉在江神甫身上就没有过,尼玛,老子可是来自一百多年后,那时候西方人在自己眼中还有优越感么,真是活见了鬼。

尽管心中腹诽不已,但对于即将能有一个洋鬼子做自己的管家,还是挺满意的,尤其这还是一个骄傲的ri耳曼医生啊。

“乔纳斯先生,我想说的是,对于你的过去,我不发表评论,可是你对你目前的状况满意么?”唐汉很干脆地点一根雪茄,狠狠吸了口,喷出一大口浓浓的烟雾,目光不善地看着对面的杀手医生。

“哦,唐先生,你这样非常不礼貌,你怎么能在与一位绅士很严肃的谈话中抽雪茄,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对你的行为表示遗憾。”乔纳斯先生很生气的说,丝毫也没在意他太太在不停地扯自己的袖子。

“是这样么?”唐汉简直有些莫名奇妙,尼玛,你是来这里应聘我的管家的,对自己的新东家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最起码得尊重吗,控制住心中的愤怒,不动声sè的道;“我想乔纳斯先生搞错了一件事,我是你的新主人,你能这样跟你的新主人讲话么,你能抱怨他在你面前抽一两银子一根的顶级雪茄么。”

乔纳斯先生暴走了,他脸sè通红,激动地说:“唐先生,你这样说,我可真没什么好说的了,作为一名受人尊敬的、医术高超的医生,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你这样的东家。”

“哦,当然,当然你可以拒绝,但我要和你说的是,只要是人,只要活着,都得有尊严,看看你的样子,看看你领口的破损,袖口的线头,变形了的礼服下摆,当然,还有你皮鞋上的那两道裂口,你这样的着装,能带给你绅士的派头?能带给你尊严?看看你依旧美丽的太太,你没能给她添置一套合适的、符合身份的h装,还有她的项链?她的耳环?无论是款式还是大小,都不符合作为一名受人尊敬的绅士太太的饰品,可以这么说,你非常失败,乔纳斯先生,即便你是一名绅士,你也是一名无能的、失败的绅士,如你所言,你祖上曾是贵族,但你,非但未能为祖上添光,反而让你的家族蒙羞,你当然可以拒绝当我的管家,但你到哪里都是一个失败的、莫名其妙的绅士。”唐汉再也受不了这洋鬼子的挑恤,差点跳起来就要上去给这洋鬼子一拳头。

乔纳斯呆呆地看着愤怒的小唐,一道病态的红晕涌上了他的脸颊,这番话彻底粉碎了乔纳斯医生的骄傲,作为一名受人尊敬的外科医生,尽管很多人不愿接受他的诊治,但通过他手治好的病人无不对他感激莫名,即便是马丁先生一家都对他客客气气的,现在被这样一个东方落后民族的少年这样痛斥,乔纳斯先生痛苦得无以复加,他涨红了脖子,睁大着难以置信的眼睛,傻傻地站在那,一句话也说不出,身躯也在微微的发抖。

艾丽也震惊不已地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东方少年,这个看起来年纪跟他儿子相当的年轻人的话太可怕了,如此的直白,如此的不留情面,但仔细想想,乔纳斯确实太骄傲了,自己曾无数次劝说他改掉诊所的名字,都被乔纳斯拒绝,想当初乔纳斯从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一个医术高超的外科医生一步步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莫名其妙的骄傲啊。但看看丈夫的样子,又有些心痛,竟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

“丢掉你那莫名其妙的骄傲吧,骄傲不能给你带来任何东西。即便你拒绝做我的管家,但是我依然要送给你这句话。”唐汉冷冷地盯着犹自呆若木鸡的乔纳斯先生。

乔纳斯先生无比羞愧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太太,这些年跟随自己风风雨雨的走过,让这个曾经美丽、骄傲的贵妇现在成了一副什么模样,都是因为自己啊,都是因为抹不开面子,丢不开深入骨髓的那份莫名其妙的ri耳曼人的骄傲,是到了该反省的时候了,这个年轻人虽然说话难听,但是他能买得起马丁先生这昂贵的庄园,既然用得起至少值一千两银子的昂贵的小叶紫檀桌,抽得起一两银子一根的顶级雪茄,那就说明这是也是一个贵族,至少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说的对,人活着,就得有尊严,不应该是骄傲,骄傲这个东西害的自己还不够惨么?

。。。。。。房里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唐先生,我为我先前的言行向您致歉,如果您不介意,我愿意献上我全部的热情与努力为您工作。”骄傲的乔纳斯先生终于被击溃了,看了看依然在轻轻抽泣的妻子,拉起了艾丽的手轻轻道。

“乔纳斯先生,也请您原谅我的粗鲁,我也该为我先前的行为向您致歉,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的话,我想我们该谈谈待遇的问题了。”唐汉心中也有些吃惊,这些洋鬼子转变的可真快,如果降服了他,以后还真能为自己省不少事,在这个年代,能拥有一个洋鬼子担任自己的管家,这是什么样的身份与地位,尤其还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外科医生。

“唐先生,以前马丁先生在的时候,我和艾丽两人每个月一共五十两银子。”乔纳斯先生脸上有了一点几不可察的红晕。

“哦,感谢马丁先生的‘慷慨’,这样吧,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们10英镑,你看可以么?”唐汉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道,这些洋鬼子的工价可不低啊,作为一名立志要成为这个年代的顶级富翁的唐汉来说,很快搞清楚了这个时代的货币兑换问题,要知道这时候10英镑可兑换68两白银的,即便是除以二,那也相当于每个人一个月3两白银,这可是同时期国内工人的六七倍之多了。

“感谢您的慷慨,唐先生,我们将会努力让您满意,艾丽是个出sè的厨师,那么就在今天中午,你就可以吃上艾丽为您jg心准备的黑椒烤小牛排和德国最有名气的红肠,还有我自酿的小麦啤酒。”乔纳斯很是恭敬地道。

唐汉一听糟糕,我可吃不惯那些粗鄙、简陋的西餐,这些西餐的名字说起来好听,其实只是忽悠一些赶há流的小青年罢了,跟洋洋洒洒、包罗万象的中餐比起来,那差得可不止一个档次,看来还得再找一个中国厨师才行,忙道:“乔纳斯,科勒尔太太可不应该从事那些工作,她只需要配合你做些修建花草、打扫一下卫生的工作就可以了,至于厨师这种工作么?科勒尔太太可不太合适的,等以后家里来了客人,科勒尔太太倒是可以大显身手的,乔纳斯先生,你跟你太太眼前最重要的工作是大采购,看看这房间里还缺什么,比如最顶级的茶具,茶叶、装点门面的籍,名贵的花草,这个小茶几也要换成小叶紫檀银饰包角,恩,还有一楼客厅的墙上少了两幅油画,最顶级的雪茄需要准备几盒,还要为一些特殊的客人准备些茄套、茄芯、茄帽、茄衣,当然镀金的雪茄刀至少也要准备几套,还有地下室需要加固,一半改成酒窖,另一半改成储藏室,各种白酒和葡萄酒都要准备些,乔纳斯,你是贵族,应该明白这些对于我的生意是多么的重要,另外,得去请个好厨师来,中式的,还得去请个女佣,帮科勒尔太太打扫卫生和做杂务。”

乔纳斯和艾丽目瞪口呆地看着唐汉,真是年少多金啊,不过看这堂兄弟两个的派头,即便不是贵族那也是大清国的豪商。这一番置办下来又得花一两千两吧。

一番折腾下来,唐大富翁总算开始了自己真正的富豪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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