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芬落荒而逃,围观的人也相继离去,
宋枝意却像被人突然抽去了浑身的力气,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样?”宋时连忙走过去,在她要摔倒的时候抱住她,宋枝意便像是沉溺在深潭中的溺水者,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用力紧紧抱紧了宋时。
眼泪夺眶而出,从前在那个家里受过的折磨和欺负也全数浮现在脑海中,宋枝意紧紧抱着宋时,埋头在她的颈侧,哭成了个泪人。
肩膀不停的颤抖,却固执地咬紧了下唇,没让自己哭得太狼狈:“姐姐……我好害怕…她会不会回去找宋温暖啊,宋温暖肯定会来报复我的…”
“以前就是这样,我明明都有很听他们的话了,他们还是要生气,要打我,我敢说一句不是,她们就会打得更狠。”
“没事了,没事了枝意,你刚才做得很好。”宋时心疼地拍拍她的后背,歪头蹭蹭她的脸颊,柔声安抚着,“没事了,你以后就像刚才那样,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你了。”
宋枝意哭了很久。
像是憋着眼泪忍了很久很久的孩子,别人的一句关心安慰,就像是打开河堤的闸门,很容易便让人溃不成军。
宋时耐心地轻拍着她的后背,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托着纸巾盒的手。
宋时抬眸,和周越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对上,伸手从里面抽了几张纸巾,帮宋枝意擦眼泪。
哭过之后,宋枝意的心情就平复了很多。
宋时带着她回到自己的病房,周越从护士站借来了消肿的医药包,宋时接过,让宋枝意坐在床上,帮她消肿。
她以前带的几个学生也经常受伤,她便会像现在这样为他们处理伤口。
“疼的话就和我说,我会轻点的。”
宋枝意还在哽咽,紧咬着下唇看着宋时的动作,摇摇头。
宋时的动作很轻,宋枝意并没觉得特别疼,只是很喜欢这种有家人关心的感觉。
宋时给她擦完药,宋枝意顶着湿漉漉的眼睛对她伸出来手掌:“姐姐,我手疼。”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刚才打人打的,你帮我呼呼好不好?”
宋时哑然失笑,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笑。
随意握着她的手吹了吹,宋枝意便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笑得眉眼弯弯,感慨道:“姐姐,你要是我的亲姐姐就好了。”
“不过不是也没关系,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姐姐。”
宋枝意粘着宋时一直到傍晚才肯离开。
她刚出医院的大门,就给人打了个电话:
“陈律师吗?是我,宋枝意,我想立一份遗嘱,我的遗产全部留给宋时。”
宋时在医院住了两天,生理期快结束了,小腹也不怎么痛了,只是因为不想让宋温暖每天过于轻松,才又勉为其难在医院住了两天。
出院那天,宋老三开了辆三轮车来接她。
三轮车的后面放了三个木凳子,李芬坐了其中一个,宋温暖上车又坐了另外一个,最后一个留给宋时。
“小时,还愣着干什么,来来来上车。”李芬笑着将那只空着的椅子往旁边拉了拉,“咱们家里穷,买不起好车,你别嫌弃,等以后温暖和昭昭结婚了,都会好起来的。”
宋时还是没动。
周越开着摩托车在这时过来,李芬一见他,脸上的笑就耷拉了下来:“我们一家人的事,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