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陷入良久的沉默,久久无人发声。
常大拉过椅子坐在闫言对面,看着女人似是疲惫的拿右手在按摩着太阳穴。
“伤口还疼吗?”男人突然悠悠道。
“还好,已经被处理过了。”闫言抬起自己的左手腕看着,轻轻抚了抚伤口的边缘。
“刚刚和你对打的时候,你的一些……习惯性的动作,让我觉得很熟悉。”常大向后倚靠着椅背,眼神却划向窗外,似是想到了什么。
闫言心头一跳,她也有这样的熟悉感,就像是……自己的教练。
但她没有说出来,依旧缄默。
“我的本领都是末世前在老师身上学来的,我是他的得意弟子,他经常夸耀我,说我;#39;青出于蓝而胜于蓝;#39;。但是,可惜他没能活下来……”
“末世里,制度崩坏,每天都是行尸走肉,我几乎要忘记正常人是什么样子了。但是你的举动和思想,倒是有些不可捉摸。”
“或许你是那种被娇养的孩子,又有很强硬的背景?所以才会对外界的情况知道的很少吧。”
“那你为什么要跑出来呢?”
闫言听着他沉沉地说,抬眸看他的表情似有些忧伤。
“你为什么要帮坏人做事?”她还是控制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呵呵……”似是觉得她的话很好笑,常大笑出了声,笑眸直盯着她的脸,“坏人?你也太幼稚了。看来我猜的没错。”
短暂地停顿一下,常大又继续说:“你不会真得以为这个世界就是非黑即白的吧?善人永远是善人,恶人永远是恶人?”
“你想说自己处于灰色地带?”闫言轻笑,有些嘲讽,“你们这种人就是,现在破烂制度的社会环境下的顺从者,变相的拥护者,不断地模糊混淆是非黑白,鼓吹自己的;#39;折中主义者;#39;,看似中立,其实是帮凶”
常大听着闫言的话,舔舔嘴唇笑出了声:“亏我之前还以为你有点儿小聪明,真是蠢得可以。”男人收敛笑意,带着些冷酷地喊,“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们这些所谓的;#39;投机者;#39;,我们本来就是恶心人,摸爬滚打,苟且偷生,但只要活下来就可以了,不是吗?”眼睛里似有泪光闪动。
闫言被常大的话镇住了,久久无言可对。
自己本身不是一个所谓的“鼓吹道德者”,但现在却也变成了这样的人。但她还是有些自责:虽说自己莫名来到了这个世界,但没有经历过就是没有经历过,确实也没有资格去指责这些人。
她蓦地抬头坐直身体,朝着常大微微一躬身:“对不起。”真诚的眼神里并没有什么气愤和不满。
常大看向她的眼神里的歉意,侧过脸一叹。男人高挺的鼻梁,充满了高不可攀的气质。
“你们抓的那些女人在哪儿?”闫言继续问道。
“那些女人不是我们抓的,那些人不属于我们。他们来自别的基地,暂时入驻我们这里。所以,不要把我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常大眼神中满是严肃。“他们隶属于另一个分支,几乎无恶不作。”
外面忽然有枪声响起,惊地闫言微微一颤。
听着常大说道“无恶不作”,闫言又心脏猛地一抽,又想起了之前偷看到的那个小女孩。
“带我去找她们吧,放我出去,可以吗?”
“不可以,这是老大的命令。而且,现在外面很危险。”说着就要起身,似要转身出门去。
“不管多危险我都要去,既然我看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理。”闫言看到他的动作,往前一扑,抓住他的手臂。
“就凭你?谁给你的勇气!你连我都打不过,”常大脸上满是轻蔑。
今天已经第二次有人对自己说“谁给你的勇气”这句话了,闫言心里有些不爽,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朝着常大的脸就是个右勾拳。
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常大一个没躲过,脸被打得向一边侧去。
趁着这个空当,闫言迅速绕过他向门外冲出去。
但常大的动作比她更迅速,小麦色的右小臂一下子勒住闫言的脖子,左手关上门,把闫言压在墙上。
“靠!说了很危险很危险你们怎么都不听呢!要是落到他们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嘛!”常大在她身后喊着,粗重的呼吸声喷在闫言后颈,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但她突然从男人的话中注意到了“你们”。
你们?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