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端~~山那…”,闹钟铃声戛然而止。果然,再喜欢的一首歌,只要设置成闹铃,就再也不想听了。
七点二十五,还可以再睡十分钟。默认十分钟之后再响,十分钟时间也很美妙呢。
仿佛又能睡一个小时,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这次不得不起来了。洗漱好准备出发。
拿上小毛驴的钥匙,提着打包好的午饭,挣窝囊费的一天开始了。七点五十准时出门,不然晚几分钟可能就要迟到,都是掐着时间打卡的,早一分钟都是浪费。
今天阴沉沉总有种大雨倾盆的压迫感,走快点不然被淋就不划算了。
停到路边的免费非机动车停放位,豆大的雨点掉落下来,砸的脸生疼,还好离公司不远,立马跑进大门。
还是湿了肩头,一道白光闪过,旁边的保安大爷脸都明亮了几分,轰轰轰砰,一声炸雷在耳边炸响。心里一悸,好响的雷啊。
到工位上一看,经理果然已经雷打不动的在工作了,不用问,一问就是八点就到了。
八点半上班,八点就到公司了,也不知道图啥,不过不要来卷我就是了。
“燕姐早!”打工人的自觉还是要有的。
“小刀早!”燕姐也笑眯眯回答。
这是销售部门都要给自己取的花名,顺口好记,毕竟天天洗洗涮涮换的人也不少。
有些名字还对不上的就离职的,我对面这个工位才一个月就换了三个人。
“现在雨好大啊。”我对燕姐说。
燕姐点点头:“是啊,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预报说今天大雨到暴雨呢。”
祈祷着下班的时候不要下了。
我主要是做图软件的销售,一天面对的党政机关的、学校的、集成商的各种人都有,主要还是来自于线上,偶尔有招投标项目。
大疫情期间说都不好做,怎么已经放开了感觉更难了呢。
每天就是同样的事情重复做,回复消息打电话。回访客户,售后问题解决。
“热饭了,刀~”君在我后面悄悄的说,果然干饭是最开心的时候。尤其公司还有一个饭搭子。
我看向她:“k!”
君看向窗外忧虑的说:“今天这雨好大呀,都几个小时了,还没停,估计要淹。”
燕姐自嘲的说:“市年年清淤年年淹,以往这种雨下一个小时就淹起来了,今天不知道要淹什么地步。”窗外的虽然没有早上的大,但也没有要停的趋势,打在窗户啪嗒啪嗒不停。
今天不带饭的同事点的外卖基本都超时了。突然电脑屏幕一黑,此起彼伏的“啊啊”声,断电了。嘈杂声过了十来分钟安静下来。
说这个大厦的电力因降雨量过大,电缆损坏正在抢修 ,但可能一时半会修不好。
我们基本上都是用电脑操作的,老板也不能就这样让我们干坐着,特别是技术部的,特批回家云办公。
大群里面出这条通知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回家你躺着趴着都行,还早下班。
大家都各自打算回家,还有几个打不到车的站在公司门口抱怨。
“今天雨这么大,看着地图上显示好多地方都堵了。”售后的秀秀说。
“那我先走了。”小毛驴还是有好处的,比如现在。
穿上雨衣,脖子里滴了两滴雨进来,冷的我打个寒颤。骑上小毛驴,赶紧走。
环城东路每年下雨必淹,我这肯定过不去,从后北山吧,是条小路,也远些,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走这条路的人也不少,看来环城东路的人的确过不去,每个人都穿着雨衣,冒雨前行,终于到小区前那个桥洞了。
小区是个老小区,人不多,大多都是上班族,因为现在快两点了,雨又大,没什么人。
“呜~呜,汪汪汪…”听着是那种小狗的声音,视线模糊,看也看不清。
眯着眼看向桥洞积水处有一只黄黄的泡的湿答答小狗,正在奋力的扒在路沿上,水淹到脖子,狗头时不时的浸一下在水里。
一般我是不会管流浪狗的,但现在它一条命啊,本来水刚好没过轮子,十多米的距离,慢慢淌也就过去了。
必须我踩在水里撑着电驴才能捞起来,没办法,谁叫我遇上了。
慢慢淌过去在它旁边刹车,两只脚踩在污浊的浑水里,呀,透心凉,寒气从双脚直接冒起来。
一把拎着脖子提起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我,肚子已经胀鼓鼓的了,看来呛不少水。
得回去好好养养。放在脚踏上,看着它瑟瑟发抖,眼睛湿漉漉的,很可怜。
注意力全在它身上,慢慢启动小电驴,抬头一看水面上有漩涡,突然前轮一个下陷,心里暗道“拐了,要着”,记得这里之前是一个井盖。
连车带狗栽进去,头磕到一个尖锐的物体,嘴里鼻腔里一股混合土腥味和下水道臭味,怪味的水把我的感官全部包围。
一时竟说不清是头更痛还是呛水更难受。更难受的是我腿被电动车卡在里面了。
呛得水使我完全无法呼吸,胸腔里面压抑感觉要爆炸了。倒栽葱的姿势使我在下水口无法用力,眼睛一片酸涩模糊,手使劲乱滑乱抓,试图拉到什么,最后失去意识之前仿佛抓到一团毛毛的东西。甚至没有一瞬去想我这短暂一生。
后来总忍不住去想,在别人看来,我是不是就在哪个污水口里,最后留下来的就挣扎时冒的那几个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