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金属顶棚上,凉飕飕的夜风吹在身上,让我无端地想起几句诗——
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苏轼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李清照的《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李璟的《摊破浣溪沙-手卷真珠上玉钩》:“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
“她……她真这么说?”
“对,她真这么说。”
我是满腔的委屈无法泄,一肚子的邪火没处释放,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了一个字:“槽!”
袁贝儿用她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更是让我无比郁闷,这小丫头才十二岁呀,咋感觉像个一百二十岁的老奶奶,如此慈祥和蔼?
“贝儿,麻烦你去问一下,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她们……”
袁贝儿还没来得及说话,我便听到金属顶棚下面传来一声娇叱:“不用问了,不见!”
“呃……”我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袁贝儿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蒙蒙姐毕竟也是灵级巅峰的修者,咱们的对话她听得到。”
既然庄蒙蒙能听得到就好办了,我横下一条心,不顾形象地趴在金属顶棚上,探着脑袋冲下面问道:“我想问问你和霖姐……”
还没说完,下面又传来庄蒙蒙冷得像块冰的声音:“你不用问了,我不想听。”
我半张着嘴,呆呆地趴着,身下的金属顶棚比庄蒙蒙的声音还要冷。
袁贝儿看不下去了,她把我拽起来:“小涛哥,蒙蒙姐是真的很生你的气,你再怎么求,她也不可能见你,至少,今天晚上她不可能见你!”
“那怎么办?现在情况这么紧急,就算多一秒种,也多一分危险啊!”
“要不你跟我说说,我看能不能替你转达一下?”
这倒是个办法,袁贝儿人小鬼大,冰雪聪明,或者能帮我出出主意。于是,我便把自己刚才做出的几点分析跟贝儿简单地说了一下,贝儿刚刚听完,便立马叫出声来:“这不就是催眠术吗!”
“催眠术?”
“对啊!你刚才说的,那个敌人能模拟蒙蒙姐的体貌特征,控制人的梦境,但是却没办法操纵清醒状态的人,这不正是典型的催眠嘛!”
“不是,催眠不是很神奇吗?我印象里,谁要是被催了眠,那可就是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凶手要是会催眠,何必自己动手杀人?直接让她想杀的人自杀不就得了?”
“催眠哪有那么厉害,它只是通过心理暗示,让人心中的潜意识被激出来,它只能对人的潜意识进行诱导、扩大,但是绝不可能强行改变人的潜意识。很多学影视作品把催眠吹得神乎其神,但是他们压根就不懂催眠,对催眠的描写也都有夸张和失实的成分——我们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会有一个坚守不移的任务,就是保护自己。实际上,即便在催眠状态中,人的潜意识也会像一个忠诚的卫士一样保护自己。催眠能够与潜意识更好地沟通,但不能驱使一个人做他的潜意识不认同的事情,比如说,我把你催眠了,然后让你按照我的指令去做一些对你本身没有危害或者做不做都无所谓的事情,那是可以的,但如果我让你自杀,那你会立刻清醒过来。”
我恍然大悟:“是这样啊。”
袁贝儿又补充道:“话虽这样说,但这个凶手的催眠术实在是强得离谱,我虽然不敢百分百肯定,但她模拟蒙蒙姐的体貌特征,应该并非直接装扮成蒙蒙姐的模样,而是运用强大的心之力,让所有人的视觉出现了误差,不过,她的催眠能力虽强,但也只能影响到灵力较低的人,比如李霖姐姐、乐佳姐姐那样的普通人,或者铁牛哥那样的低级别修者;像小涛哥你这样的高级别修者,她就根本不敢跟你打照面,最多只能让你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