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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夜袭

西门并未设置营寨。按照陈逸最初的设想,是按照围三厥一的战术。西门距离紫云山不过二三里,叛军若是出逃,定然逃入山中,所以围城以来,陈逸就未在西门布设营寨。准备在林氏逃往紫云山时,以设伏追击战术歼灭林氏叛匪,只是叛匪据守不出,一直让陈逸未能如愿。

东门、南门并未布设太多兵力,以警戒为主。此次陈逸攻打林家坞,已将兵力大部带出,北东南三门分别交由黄鑫、陈昊和王兴武各率200兵以及民壮把守,仅仅负责把守,并不负责进攻。

“好吧!钱贵,你去与孙武联系,让他打开郭门,迎接我军入城。”

“喏。”钱贵领命而去。

趁着等待时机,将士们纷纷从怀中取出肉干、炒米等食物,就着竹筒里的凉白开下肚,补充一些体力。有的则眯起眼来,想趁着这一会儿补补瞌睡,不过好景不长,都被伍长、什长踢醒,此时虽是夏夜,可是雨中寒冷,万一得了风寒反而不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半个时辰已经过去,钱贵和孙武那边仍然没有消息传来。陈逸站在雨中,并未让牛二为他张伞遮雨,焦躁地来回走来走去,左肩又开始隐隐作痛。

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在这细密的夜雨之中,漆黑一片,凄凄冷冷,仿若一人独处于这无边无际的夜色中,是那般的孤苦无依,是那般的沉闷压抑,令人窒息。

“郎君,快看,郭门处发来讯号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正在陈逸焦躁不安时,牛二突然低声说道。

陈逸扶了扶头上的箬笠,抬头向西门看去。雨水已经渐小,如雨如雾,风又重新刮了起来,细密的雨丝随风摇摆,让已经湿透了的征衣更加粘人。朦朦胧胧之中,只见西郭门楼处一束火光正来回画着圈,那是钱贵和孙武约定的讯号。

“牛二,郑继业,尔等先率一百甲士上去,看看是否有诈,本官随后就到。”陈逸当即吩咐道。林荣和孙武作为新附之人,陈逸不得不小心一些。

“喏。”牛二和郑继业先后应了一声,当即带了百名甲士悄悄靠近郭门。吊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了下来,只是郭门尚未打开。

牛二来到郭门前,低低喊道:“钱贵,是我,牛二,快开门。”

随着牛二话语刚落,郭门“吱吱扭扭”打开。随着郭门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牛二不由得握紧刀柄,警惕地看了看里面,并未发现什么可疑情况。正在这时,一只火把来到牛二跟前,火把照耀处,正是钱贵那张死人脸,后面跟着的正是孙武。

“怎么啦?让耶耶等了那么长时间?”牛二不满地向钱贵问道。

钱贵瞪了牛二一眼,答道:“中间出些麻烦,回头再给你小子说。郎君呢?”

待郑继业当即指挥兵士占领郭门后,牛二才对钱贵闷声答道:“郎君还在后面,马上就过来。”说罢让兵士入城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异常后,这才派人通知陈逸。

“小人见过郎君。”一待陈逸率领大军到了国门,孙武马上过来见礼。

陈逸听了听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应是还未惊动其他守军。拍了拍孙武的肩膀,亲热道:“孙武,辛苦你了。现在不是叙话时候,你在前方带路,我们这就去活捉林思礼。”

说罢,又转头对赵大成吩咐道:“赵大成,你率领两队兵士把守郭门。其他人打起火把随我来。”

在孙武的带领下,数百火把亮起,犹如一条火龙直向内城扑去。林家坞的四门街道都铺有石板,走在上面,再无需担心滑倒,将士们的脚步顿时轻盈起来。只是数百火把的光亮,以及将士们快速跑动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城里的守军和百姓,城内很快喧闹起来。

那些正在城墙上打瞌睡的兵士很快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那些尚在休息的兵士在将官的踢打下,拿起武器揉着惺忪的双眼随着将官向内城跑去;那些被召集起来的丁壮,如同炸了群的绵羊一样四处乱窜。至于那些城中的百姓,一个个紧闭房门,隔着门缝惊恐地看着外面发生的这一切。

内城在林家坞偏北的位置,距离西门不过四五百步,在惊醒的叛军援兵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陈逸率领的官军已经抵达到大门前。内城的叛军早已被惊醒,纷纷举起弓弩向敢于靠近的官军射击,虽然弓箭在雨中威力大减,不过一时还有七八个防护不周的兵士倒在血泊中。

官军在藤牌手的掩护下,也立即举起弓弩还以颜色。一时你来我往,箭矢如同雨点般的交互射击。不过受兵力的限制,内城的守军并不多,仅仅百余,在官军的打击下很快就处于劣势。大门处的守军更是官军打击的重点,叛军不支,很快退了下去。见官军并没有云梯,他们知道只要守住城门,官军照样进不来。

看着远处的火龙正向内城方向扑来,牛二不禁急了眼,揣着一个油布裹着的炸药包,向身边的藤牌手吩咐道:“掩护我,炸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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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为了出入方便,内城并没有护城河,这给牛二他们不少方便。在几个藤牌手的掩护下,牛二三步并着两步,很快来到了城门前。将火药包支在城门上,牛二抓起一个火把点了引线,引线嗤嗤烧。

“快跑。”牛二朝着一旁发愣的藤牌手大声喊道,喊罢一马当先向后跑去。几个藤牌手虽然不明就里,不过下意识地随着牛二紧跑。就在牛二还未回到队列,“轰”的一声巨响,炽亮的光芒骤然乍现,爆炸引起的气浪顿时将城门炸的支离破碎。

门后聚集起来的几十个叛军顷刻间被气浪冲倒,肢体分离,血肉飞溅,顿时见了阎王。还有些个离得近的,也如同掉了线的风筝一般,被高高抛起,“飞行”几步以后又狠狠落下,已是七窍流血,不省人事。至于其它叛军,也是被爆炸引起的巨响震得耳目失聪、迷茫无措。

牛二和几个藤牌手也好不到哪里去,牛二还稍好一些,跑开了三四十步,被气浪冲倒,拍了拍前胸泥水就重新站了起来;那些反应有些迟钝的藤牌手就有些惨了,被气浪狠狠地掼倒在地上,摔得鼻青脸肿,不过好像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一骨碌爬了起来,惊魂未定地跑回了队列。

至于大部主力,距离城门足有七八十步,虽然未受到气浪的波及,可是爆炸引起的巨响,仍是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尤其是城门附近的将士,一个个被震得成了暂时性耳聋,以至于陈逸下达全体进攻的命令后,还一个个目瞪口呆,表情各异。直到陈逸举起宝剑,指着被炸的惨不忍睹的城门,这才明白过来,一股脑地向城门冲去。

距离城门较远的叛军兵士,显然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给吓傻了,一个个呆立原地,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直到官军冲进来时还未反应过来。那些反应过来的,也被眼前的奇景给吓坏了,一个个跪倒在地,恳求天神饶恕。所以陈军并未受到多少阻碍,杀死几个尚欲反抗的叛军,其余的都被缴械,看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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