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发现了我的元神所在,可用这张符……”
吾名拉过山河的手指,在他掌心上落下一符。
“什么意思?你想分开寻找?”山河压根看都不看吾名写了什么,眉心一皱,“我不同意。”
吾名一叹:“你先听我说,以防万一,若真有变故,也好提早应对。”
山河仍撑着上半身,固执地盯着它。
吾名无奈低头,在他掌心处落下一吻,道:“我不离开你便是。”
山河这才缓和了神情,搂过它,继续躺下,喃喃道:“听好了,你说的若是反悔,我这辈子都不会搭理你……”
……
昨夜在客栈里头,朝天歌似有感应,及时给了山河一道符,如今看来,他的顾虑不无道理。
适才那一推符举动,也不知道能起到什么效果,山河抱着他,目光微微投向花海尽头。
他始终相信自己对朝天歌的爱无差别,却仍想念吾名了。
朝天歌恍惚了下,才用双手紧紧圈住了他。
心跳早已停止,但爱无止意,他本该知足。
目光从三途河畔掠过,他恍然想起鬼道士来。
“我记得鬼道士常在河边泡脚,兴许能碰上一面。”
山河松开手后,拉着他脚步变得轻快,可在河边兜了许久也不见那抹百无聊赖的飘魂。
他脸上稍显落寞,朝天歌看在眼里不语。
“鬼道士去投生了么?”山河转向朝天歌求解。
朝天歌神色淡然,顺着他的话道:“嗯,投生去了。”
山河心下一叹,往叹息桥投去一眼,终究还是没有机会报答鬼道士的昔日之恩。
朝天歌当年与他回人间后,便不再回幽冥,应承过鬼道士带他过桥都未来得及兑现。
“你何时带他过的桥?”山河望着他眨了眨眼。
“许多年前,倒也忘了几时,哥哥为何如此在意?”
“毕竟当年有助于你我……”
步履不停,叹息桥前顿步,驻足了片刻。
“哥哥你看。”朝天歌将神思游离的山河叫回了神。
山河随他目光看去,叹息桥中段竟设有一亭,名为“思乡亭”。
“思乡亭?”山河若有所思,心间怅惘,他告别故乡已近三十载,故乡早已在一片狼藉废墟中消亡了。
他不是神,面对天灾也无能为力,却对那片生他育他的土地始终有愧。
假使故人还在,即便恶言相向,他也甘愿承受。
祸由谁起,他终是归咎于自己。
“我知哥哥在想什么。”朝天歌的声音温沉入耳。
山河诧异转眸,示意他说下去。
“哥哥又在思过忏悔了,觉得自己对不起故乡故人,对么?”
山河别过视线,否认道:“并没有,你想多了。”
朝天歌仰天一叹,道:“哥哥的心事很容易猜,此处思乡亭不是让你思悔,而是想告诉哥哥,燕雀离巢,故土虽不再,故人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