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
嗡——
“……喂?”
“……”
“喂,是谁?”
“……怎么这里也没有呢?”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娇滴滴的撒娇说,“老公呀,你收晾干的衣服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那身红色的透视睡衣呀?
唉呀,爸妈说晚一会儿要来咱家,要是没收到衣柜里,被他们看到了那多尴尬呀,就是那件……”
男人的指尖不受控地颤了下,又仿佛很痒似的搓了搓,吞一下口水才慢慢地说道:“你打错了。”
“啊?”那边的女子愣了愣,随即羞怒地骂了一句“听完才说的死变态”,便匆忙挂断了电话。
男人放下了举在耳边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除了这个忽然呼入的错误电话,最近的通话记录,除了网络运营商,已经可以追溯到两个月之久了。
而没了女人在耳边刚刚说话的声音,这间小房子变得那样安静,安静的,让他有些忍不住想去欣赏自己的宝藏了。
透视的睡衣。
生日的烛光。
男人默默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不同的画面浮现在了眼前。
雪白的、私密的,惊恐的,他忽然觉得很热,但是这些画面之中,又不受控制地混杂着一张不同的脸。
那张惊恐的脸,睁圆了眼睛,堵住了嘴巴,发不出声音地挺直过去,瘫在一张椅子上,在他过去检查的时候,毫无声息地盯看着他。
浑身的热变成了浑身的冷汗。
男人顿时没了欲望,起身检查了一下家里的门窗,然后亮着灯把自己埋进了床上那团不知多久没有换洗过的被子里。
他在这团被子里默念,那个小婊子的死和自己没有关系。
警察,警察也不觉得和他有关系,所以,冤魂不会找上自己,明天还可以一切如常。
风波会平息的,只要自己不要表现出异常就好了,所以要尽快入睡,明天是要上班的周一。
他在默念中睡去,在六点二十的闹钟里醒来。
五月天亮的早,灰色的光从窗帘的缝透进来,他洗了把脸,换好了工服,从发出吱呀声的老门里走出来,骑车花了不到十分钟去了青南大。
为了保障高校安全卫生,学校里的保洁推车在每天晚上下班之前最后一次清扫结束之后,都会就近送到消毒房统一消杀,隔日上班时再行领回。
男人领回保洁车过去外语系的主教学楼,值班室的人也正好在这时间打开了夜里锁上的几个门口。
男人虽然不爱说话,但每天见面的熟面孔还是会点头打招呼的,值班老师帮他掀了下门帘,又在男人往里走时说道:“对了,老史,你上周清扫卫生,有没有在拐弯儿过去的女厕所里发现个耳钉啊?”
“耳钉?”
“嗯,有个别的学院的老师昨天说,好像是他的什么亲戚小孩儿弄掉的,你有瞧见吗?
他还问我能不能告诉他你的电话,我记得你以前登记了个手机号,就告诉给他了,他有联系你吗?”
“没有呢。”
“行,没有就算了,那么小的东西注意不到也正常,他要再找,我看到说一声就是了,咱虽然是穷人,也没必要偷个耳钉不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