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泾县周边某一个小村落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她踢死了老虎呢?
明明有用刻刀先穿透了老虎的脖子,等它断气后才一脚踢出去的,她的衣服上也因此沾了些血迹,可大家都好像提前商量好了一样,默契的认为是她踢死的老虎。
因为这一壮举,冶儿现在就跟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几乎每个路过她身边的士兵都要瞅瞅她。
冶儿从没有这么引人注目过,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干脆躲进了荀攸的马车中,抱着腿缩成一团当自己不存在。
荀攸看见缩在角落里的那一团,哑然失笑道:“别人打死老虎都会大肆炫耀一番,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可倒好,居然躲起来不愿见人。”说完,见对方不答话也不恼,继续阅读着自己手上的。
外面风和日丽,能听见鸟鸣,没一会,荀攸又道:“这一路上的风景也算不错,你平日里估计也不怎么出远门,窝在马车里多没意思,不如趁此机会多出去看看如何?”
荀攸的提议很贴心,换一个人大概都要被他说动了。
可冶儿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她跟她爹黄盖一样都相当死心眼,父女俩都是那种一旦认定了撞碎了南墙都不回头的性格。经历了那种被围观的事,冶儿又不傻,自然听得出荀攸话语中隐晦的调侃,出警告的唔声,就好像是在护食一样,抵抗着外出。
荀攸见此也不催促,淡然的继续看他的,安抚道:“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可惜了这好风光。”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没这么想。
马车早晚是要停下整顿休息的,他还真不信这小丫头能在车上呆得住。
如荀攸所预料的,送嫁队伍加上一千步兵拖慢了行进度,但好在他们已经出了吕布的管辖范围,也不怕他再来找麻烦。在路上花费的时间多了,车队就需要频繁的停下来整顿休息,前几次冶儿还能靠着不太舒服为借口不下车,但次数多了,黄盖现了问题后,看不过去直接就把玻璃心的闺女从马车上揪了下来。
下车的瞬间,冶儿就有一种大寒天被泼了一盆冰水的感觉,那些士兵与几天前一样,眼神灼热的打量着她,惊得她背后出了一层薄汗。
冶儿下意识想转身就跑,可惜还没付诸行动就被黄盖按在了石头上。
黄盖叮嘱道:“乖乖在这儿待着,哪儿也不准去。”说完,就去旁边安排士兵扎营,打水做饭休息的事宜。
冶儿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老实的坐在原位,尽管她难受的想吐,想逃跑,可没有违背父亲的要求,听话的真没再动一下。
只有绷直的背脊和僵硬的四肢在诉说着她的紧张。
荀攸见此无奈摇头,他只希望这孩子早点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毕竟她以后有机会带兵上战场的话,还是早一些习惯这种众矢之的得感觉比较好,毕竟大将如果半路因为人多怯场,那这仗就没法打了。
想罢,荀攸忽然反应过来,他刚才不由自主的又开始给这孩子设想成长了!
荀攸有些头疼的捂着额头,忍不住又开始可惜冶儿是个女儿家。这种频繁窜上心头的纠结情绪,让他分分钟想什么都不管,甚至想直接泄怒的将手中的摔在地上,然后夹上冶儿这个好苗子就走!
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个好胚子浪费了,他心肝疼啊!
荀攸的痛心冶儿不知道,她此刻正面临着另一个人生的大问题。
邓当手下的一员小兵正挡在她面前,一脸兴致高昂的掐腰问道:“我之前听周围的哥哥们说你打死了一只老虎?真看不出你有这么大力气。对了,你叫什么?”
对方很友好的对冶儿笑笑,看起来不是来找麻烦,而是来交朋友的。
冶儿皱眉看着眼前自然熟的人,他虽然身体壮硕,个子挺高,但稚嫩的脸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一双明亮的黑眼睛一笑就弯,笑起来时还有两颗调皮的虎牙露出来,看起来特别招人喜欢。
然而冶儿却不为所动,她仔细想了一下,总觉得有哪里出问题了。
冶儿清楚的记得孙家营内征召士兵的规定,而眼前人不管是年龄还是个头,都不符合要求。就算他是卡着规定要求入的军营,以他这般年纪应该没有经历过任何一场战役,那么身为新兵的他该留在城中训练,而不是跟着邓将军出城才对。
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会在邓将军的接应队伍内呢?
黄冶儿的想法没有荀攸深沉,也不擅长以最坏的状态出思考,这会她只是觉得眼前人有些奇怪,但往深了想却想不明白,她目前只知道现问题就要先看住。
“喂,你什么呆,我问你叫啥。”
听见对方有些不耐烦的问话,冶儿回神,连忙答道:“阿冶,叫阿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