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来都来了,这散花楼虽是青楼,但看装潢也算大气带着清雅的味道,应该不是市井中那等乌烟瘴气之所。”
师妃暄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挽住莫小楼手臂道:
“阴癸派也真是的,请我们赴宴,却一个人也没见到。”
“亥时未到,是我们来早了。”
他从昨天开始,已经来了两次,目的当然是勘察地形,万一情况有变,也好逃生。
今日早到,同样是为了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面对今晚的宴席。
“这宴会虽算不得鸿门宴,却也相差不远。”
师妃暄眼珠子一转,嬉笑道:“听说这散花楼有个规矩,只要能赋诗题词于酒楼壁上,就能免了银钱哩。爹爹你这么厉害,不露两手吗?”
莫小楼指着楼内一黑一白两个类似人模样的人,打趣道:“这不有的是酸儒占着位置吗,哪里轮的到我这种真正的才子。”
这两个人本来在讨论诗词,纠结着如何在酒楼壁上题词,闻言脸色一沉,回头见莫小楼边上带着个小孩子,面露嘲讽,讥笑道:
“这可真是奇闻一件,竟有带儿子来逛青楼的。”
莫小楼难得开一次玩笑,不想竟然碰到两个练家子,隔着这么远也能听到他的话,不由无奈一笑,朗声道:“背后议论人,的确不是君子所为。鄙人自罚一杯,权当赔罪。”
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两人没想到莫小楼如此豪爽,自知有错便甘愿自罚,颇有魏晋时君子之风。
穿白衣的男子也高声回复道:“公子豪气,是石如小肚鸡肠了。”
莫小楼神色一动,
“莫非是被称作“河南狂士”的郑石如?”
白衣男子潇洒地展开折扇,笑道:“正是小可。”
“豁。”
楼中人多,本来是一片喧嚣,可郑石如一报名字,楼内陡然安静下来,皆对白衣男子行注目礼。
“竟然是他?”
“此人少年成名,不论诗词歌赋还是锦绣章,皆上上之选,尤其还身怀绝技,武功不凡。”
“真正的武双全之人啊!”
郑石如似乎非常享受这种如众星拱月般的待遇,微笑不语。
见众人逐渐平静下来,他这才朝莫小楼抱拳道:“还未请教兄台高姓?”
“在下莫小楼。”
郑石如豪迈一笑,声音再度拔高,整个散花楼都听得到。
“方才听莫兄之言,也是深谙诗词一道,我们不如趁此良辰美景,以诗交流一番,也能传为美谈啊!”
莫小楼脸上笑容古怪,听这郑石如的外号,加上先前的表现,显然是自视甚高之人,他实在不好意思打击土著,便婉拒道:
“诗词一道,莫某并不擅长。何况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岂能通过斗诗而出名篇。”
郑石如身体一震,脸上带着震惊之色,低头沉吟着莫小楼方才所言。
“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他抬起头,眼神灼灼的盯着莫小楼,认真道:
“单凭莫兄能出此妙言,便知你胸中笔墨。方才莫兄还颇具豪气,有魏晋之风,怎么现在却不敢与我对诗了?”
没想到这句名言一下子勾起了郑石如的狂傲之气,莫小楼笑容更加古怪。
他本不是多事之人,但话说道这个份上了,这脸不打都不行。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