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嘞嘞?”我听谢怜这样说,非常震惊,师青玄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花城似乎还愣了一下,眨了眨眼。 不光是我们,整个赌坊空气都凝结了,连赌坊女郎们脚底都打了一个滑,差点齐齐跪倒。 好半响,才有鬼喃喃道:“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胆子也太大了?” 而花城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一笑,周围也是一片花枝乱颤,谢怜感觉自己被排山倒海的诡异目光淹没。 谢怜也终于发现他原本的意图被扭曲了,他看向我和师青玄,我俩皆是一脸不可置信,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嗯,你们,你们……”谢怜支支吾吾地看着我们,说不出一句话。 “咳咳咳,各位,我只是想请花城主做一回东道主,带我一览鬼市全貌罢了,我不会提过分要求的……真的不是。”谢怜鼓起勇气,大声解释,但这时候哪有人听,师青玄一手捂脸,一手拍他肩,道:“你还是别解释了,越描越黑!” 谢怜也不知道该不该捂脸,刚找回的信心都要被打垮了,道:“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但听上去真的很………那啥………”我在一旁小声嘟囔,那边,花城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点头道:“行” 见他答应,鬼市又很快安静,花城一手把玩他辫子上的红珊瑚珠,道:“不过哥哥所求之物甚重,我也是第一次,相应的,你要拿出的赌注也不能随意。” 谢怜松了一口气,道:“自然不会随意。” 花城却挑眉,道:“可是哥哥,你身上最后一件东西,昨天晚上已经输给我了。” 谢怜汗颜,道:“知道,所以还请让我找一找。” “要我说啊,道长,你要实在没东西,干脆输一场就脱一件衣服呗!”一个好事鬼提议,花城却脸色巨变,轻喝道:“闭嘴!” 群鬼不知道花城为何突然生气,连忙闭嘴不敢起哄。 “道长,你脖子上的是什么啊?”一个眼尖的女郎高声道,谢怜听了,伸手一摸,摸出了一枚指环。 那正是花城给谢怜的指环。 “这个看起来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宝贝啊!”一向见过识广的赌坊女郎也惊叹,谢怜向花城望去,而花城也正在望他,道:“哥哥,如何,要堵上这枚指环吗?” 谢怜想了想却把指环放回衣内,道:“不能” 花城挑眉,道:“为何?” “此物太过贵重,不能随意处置。”谢怜认真地说,花城却反驳:“给你就是你的,为何不能随意处置?” 谢怜却不认同:“这种礼物我不收则已,收了就要更加珍重这份心意,怎可拿来做赌注,挥霍轻慢?” 闻言,花城低头笑了。 群鬼也表示理解,道:“毕竟是这样的宝贝。”但群鬼又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还剩什么?” 谢怜已经把浑身上下都摸了遍,无奈道:“好像……只剩一个我了。” 我听闻,吐了,道:“太子殿下,你不要把你整个人都输给花城啊!” 花城则瞪了我一眼,接着转向谢怜,道:“好!” 群鬼起哄,道:“你,你,你,就是你,输了就卖身过来!” 师青玄大惊,道:“太子殿下,你别答应,这赌局没有赢面!” 谢怜却郑地有声:“好,我赌!” “我擦!”我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汗,师青玄脸都青了,谢怜低声对我们说:“没事,我不一定会输,这里交给我,你们快去探查,回头再想办法接应我。” 师青玄见已成定局,一脸悲壮:“那……太子殿下,你多保重!你放心,我哥很有钱,万一你把自己输了,我找他要钱,肯定把你赎回来!”说完,他便拉上郎千秋和我,趁鬼不备,左转右转离开了这里。 寻找的路上,郎千秋都是一副深仇苦恨的模样 ,师青玄不解,多次询问郎千秋,郎千秋只摇头说没事,但是眼神一直瞥向我,我好像能猜到他想干什么。 是想问我芳心剑的事吗?也是,现在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就我和他,现在芳心再次出现,他很难不在意。 可是我只知道芳心国师是谢怜,鎏金宴的细节一概不知。 我问谢怜,谢怜不说,我当时问郎千秋,郎千秋也不说。 我们寻了许久,一无所获。 “唉唉,你们知道吗?那个要城主一夜的道士赌输了,城主把他送到极乐坊了!城主肯定是要狠狠惩罚他!” …………… ……………… 一路
上,各路鬼都在谈论着谢怜与花城赌局之事,师青玄一听谢怜赌输了,差点两眼一黑,昏过去。 “完了完了,太子殿下不会有事吧?小槐姐,不会有事吧?”师青玄摇着我,不停地问,我有些无奈。 “我说了也不算吧,还要问花城主!” “极乐坊,刚刚那群鬼说花城把他……把他带到了极乐坊,要不我们去看看?”郎千秋这时提议,我的仨都说好。 我们寻着味找着谢怜和花城所在之地,他们俩正在鬼市见君川上游湖,好不惬意,师青玄见了有那么一丝无语。 师青玄沉默许久,拿出了他在鬼市买的呼应罗盘符,因为有点危险,所以师青玄准备一个人过去,不带着我,他还让郎千秋好好关照我。 两个人各拿着一张呼应罗盘符,就能随时检测到对方的位置,如果撕碎这张符,就能瞬间传送到对方身边,是鬼市一个卖得很好的土特产。 于是,师青玄独自去见谢怜,我和郎千秋则在外面等着。 “刚刚你看到了吧?那把剑,你也曾见过国师,也曾见过他的剑。” 果然,没了师青玄,郎千秋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我。 “你有什么看法?那把剑真的是假的吗?还有,那位仙乐太子………”面对郎千秋的逼问,我只能沉默,不过听他的话,他已经有些怀疑谢怜了,我沉默了许久,良久才回复:“我不知道,泰华殿下,我和芳心国师只是一面之缘,也不能了解他很多,相反,你对他很熟悉,大多时候,还是要看你自己判断。” 我只能这样告诉郎千秋,郎千秋却把那枚附身符拿出来看………… 后面是实体的内容,谢怜和花城的赌注过程(因为有些宝想看),不能上传图片,我就只能全都转成字。 谢怜眨眨眼,道:"什么?” 花城抱起手臂,日不转晴地凝视着他,重复了一次,道:“你。” 就赌你。 群电立即拍手:“妙、妙、妙,就赌你!输了就卖身过来,给城主他老人家洗衣叠被、端茶送水!” 师青玄大惊,小声道:“太子殿下!你可别答应,这赌没有赢面的!”谢怜却早已掷地有声道:“好,我赌!” 师青玄脸都青了。谢怜低声道:“没事,这次我不一定输。这里交给我,你们快去探查,回头再想办法接应我。” 师青玄见已成定局,一脸悲壮地道:“那……太子殿下,你多保重!你放心,我哥很有钱的,万一你把自己给输了,我找他要钱,肯定能把你赎回来的!”说完他便拉上郎千秋,趁鬼不备,左钻右钻消失了。 谢怜轻出一口气,又道:“不过,赌法和规则都由我来定,可以吗?” 花城早已在谢怜对面坐下,好一副公平公正、可亲可敬的东道主气派,道: “请!你想怎么赌?” 谢怜一振衣摆,随之坐下,道:“隔空猜物。如何?”花城拍了两下手,便有女郎袅袅娜娜托上来一个乌黑光亮的赌盅。谢怜点头,道:“有劳城主大人在此之内置物。” 花城笑道:“举手之劳,只待道长。” 谢怜手掌覆上那赌盅,道:“城主大人可以问我五个问题。” 花城道:“五局三胜?” 谢怜道:“五局三胜。你问我答。答中即我胜,不中则你胜。除了不能打开赌盅看,不限制我的试探方法。但这五个问题里,必须有生死、方圆、红白、明暗四个问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随城主大人之意。如何?” 花城莞尔:“孤注一掷,死亦无悔。哥哥来是。” 不知何时,赌坊内聚集的人人鬼鬼更多了,原本宽敞到可容纳千人有余的大厅隐有千里堤决之势,甚至赌坊大门也是里三层外三层,比原先人头还密集倍。空中好多长长的鬼脖子伸着,好多鬼大头飘着,站在前排的帮忙拿着挤不进来的同伴的眼球,却无人吵嚷。 谢怜一手压在赌盅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它,自然没注意外界情形,当然也就更不会知道,鬼赌坊内这一场即将开始的赌局,已经传到上天庭去了。 此时,上天庭正有一场小宴,大大小小神官到了不少位,觥筹交错间,灵忽然道:“各位麻烦看看银镜。” 宴厅内设有几面琉璃银镜,是供宴酣之乐无聊时看外界找乐子用的。裴茗道:“有什么好看的吗?” 只见珫璃银镜里呈现出的是一片艳丽夺目的大红,以及黑压压的人群鬼群,众神都围了过去:“这是什么?这是……鬼赌坊!” 千真万确。而且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花城到底长什么样子,也看不清首席那红衣男子的身影,但所有人都莫名坚信--毫无疑问,这就是
血雨探花! 于是大家便呼啦一下全围过去了:“这镜子能不能再拉近一点?这么远,看不到花城了!” “他这是在跟谁赌吗?他不是从不下场吗?” “你们为什么这么了解血雨探花的习惯啊………” 慕情一进宴厅就见了这么一圈热火朝天,蹙眉道:“怎么回事?鬼市不是设 了禁制,不允许外界窥视的吗?” 灵道:“我也不知为何,方才突然就能看到了。看吗?” 众神官全道:“看!等等,血雨探花对面是谁在和他赌?” 银镜位置不太巧,从这一角只能看到那是个白衣人,正襟危坐,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压在乌黑的赌盅上,五指和手腕都极为白净。他道:“城主大人,请开局吧。” 风信和慕情都脱口道:“太子殿下!” 慕情一把就把挡在前面的神官全拨开了,也不管别人有没有意见,站在银镜前道:“他怎么去鬼赌坊了?这是要和花城赌?他疯了?没记错的话,我好像从没听说花城输过!” 灵却道:“记错了。花城好像昨天才刚输了一场。” “什么?这混世魔王输了?不可能!怎么输的?输给谁了?” 背后声音太多,灵回头一看,也惊了:“怎么这么多人?你们为什么都来了?” 鬼赌坊里,花城含笑道:“如你所愿。" 他站起身来,离开首席,慢慢走到谢怜身边,间出了第一个问题。他道,“敢问哥哥,盅内之物,是生是死?" 众神官听到“哥哥”二字,俱是悚然:“什么?花城叫什么?再叫一遍?" 风信受不了了:“你们就不能关心一下赌局吗?都不知道输了会怎么样!" 鬼赌坊内,谢怜翻出一张符,探到赌盅边。那符倏地无火自,谢怜微笑道:“答城主---此物为死。” 花城也是微微一笑,道:“这局是哥哥赢了。” 赌坊女郎上前来,打开木盅,盅内飞出一只荧光淡淡的银蝶,绕着谢怜翩 翩飞了两圈,栖回花城肩头。 众神官蒙道:“怎么就赢了?” 只有灵通过嘈杂的围观声弄清了赌局的规则,几句解释后,道:“太子殿下的规则设置得巧,那符是阴符,遇死魂阴气则烧,他是通过这个判断的,判对了。” 众人先是叹,原来有这种应对办法,又疑:“可如果花城在赌盅里放一块石头又怎么办?这也算是死物,阴符可试不出来。” 灵道:“天界鬼界但凡提到‘生死’,自然是说生灵的生死。在此做章不过是小聪明,想必血雨探花是不屑于玩这种字游戏的。” 那边,谢怜道:“第二局,请。” 赌盅重新合上,花城左手轻轻一拂,众人便知里面换上了新的东西。第二问,花城道:“敢问哥哥,盅内之物,是白是红?” 难道还有符咒能试出颜色? 并没有。谢怜却依旧从容,笑容不变,只是压在赌盅上的手微微用力,须 臾,道:“答城主--此物为红。” 话音落地,赌坊内众鬼和镜前众神官全都看到了诡异的一幕:谢怜掌下赌盅微微震颤,下方缝隙漏出丝丝白烟。靠得近的小鬼都不由自主后退了。 花城凝视他片刻,轻笑一声,道:“哥哥厉害。这一局,你又赢了。” 谢怜这才放开手,对他一点头,道:“承让。” 有神官奇道:“这又怎么算?” 有几只胆大的恶鬼好奇方才那震颤是怎么回事,飘上去想模模赌惠。准知,手才碰到便猛地缩回,大惊:“这盅怎么滚烫烫的?烫活我了!” 慕情轻哼一声,道:“他以掌力对盅内事物加热,热到极热,无论里而是什么东西,都会被烧成赤红色………答红色当然绝不会错。” 果然,赌坊女郎上来揭盅,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群鬼“喔喔”惊叹。只见 里面是一片红得透亮的叶子,散发着丝丝灼热白气。看来这原本是一片银叶。 有神官道:“但如果里面放的是一张白纸呢?这种东西承受不住热力,自然也就变不成红色。” 慕情却道:“如果是白纸这类轻薄物件更好办。那就会被他掌力烧成灰烬, 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局必然不算数。” 这时,花城走到了谢怜身后,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他道:“敢问哥哥,盅内之物,是圆是方?” 谢怜道:“答城主--一此
物为圆。” 他手掌之下,那赌盅又开始震颤起来,且咚咚咚咚,仿佛一个坚硬的东西在盅内疯狂横冲直撞,声响之激烈,令人色变。这次,所有人都明白了:“他是在用掌力催动盅内空气震动,让里面的东西飞速旋转,不是圆的也能被削成圆的!” 风信面有喜色,道:“五局三胜,只要这局赢了就稳了!” 谁知,花城微一弯腰,左手也放到木盅上,道:“哦?是吗?这位哥哥确定?” 两人的手都按在盅上,视线胶着。谢怜道:“我确定。” 他手下震动更为剧烈,但撞击声却变微弱了。慕情道:“这次恐怕不管用了。花城知道他想干什么,现在那木盅里有两股掌力纠缠相撞,力道相互缓冲,盅里的东西肯定削不圆了。再斗下去,盅迟早要裂。” 果然,片刻之后,谢怜先撒了手,道:“这一局,我输了。” 花城也放开了手,道:“哥哥承让。” 赌坊女郎上前揭盅。只见里面的是两个骰子,但很勉强才能看出是骰子, 因为它们已经被二人掌力震得不成原形了。不过,有棱有角,依然算是方的。 观战者见差一点点就能稳胜,未免可惜,但也对接下来一局更为紧张期待。至此,所有人都看出,这赌局根本不是在赌运气,而是双方在暗暗斗法! 第四问,花城不紧不慢地道:“敢问哥哥,盅内之物,是明是暗?" 谢怜在木盅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道:“答城主--此物为明。” 这问晨商单r!不管里南单什久,谢传只要打个章拍,点着里面昨西,册不铁定基“明”了9四局三,稳息。维知,花城美酵嵊地道:“件中,设州,价v输了 谢r修微微察居,道,“帕t?" 他并未感带到花城值灭他的火焰,输了又是从何说来? 晴仿前开惠,只见里而面的东西是一盏小小明灯,一点烛火在灯上珠s 正是谢怜方才施法点的,谢怜不解;“烛火为明,城主方才为何认定我输? 花城也打了个响指。只是,他这一声清响之后,点的不是一星烛火。 一游接一盏的落地连枝灯争先恐后地送光明,蔓延出去。雲时间,整个鬼防坊、整个电市都亮如白昼、亮彻夜空。外面传来阵阵惊叹,更热闹了。想必是原本蒙头大睡的妖魔鬼怿也终于按捺不住出来看稀奇了。 在这连天的煌煌灯火之前,赌盅内那一点小小烛火,实在算不得“明”。花 城笑吟吟看着他,道:“哥哥,这一局判你输,可还服气?” 谢怜环顾四周,缓缓收回目光,微笑道:“千灯照耀之景,美不胜收。怜心服口服。” 花城微微眯眼,伸手在那盏小小明灯上一佛,把谢怜点的一星烛火托在指尖,收入掌心,笑道,“第五间。” 四局下来,胜负对半,最后一局,便是关键! 最后一个问题可以由花城任意选怿。万一他选了是苦是甜之类的问题,谢怜就不好判断了。是以赌坊里,银镜前,无人不屏息凝神。只听花城悠悠问来: “敢问哥哥,盅内之物,是死是活?" 谢怜一怔,心想,“这个问题不是早就问过了吗?”只要再一次用符试探,他岂不是赢定了? 他又翻出一张阴符,送到赌盅边。片刻后,他抬头凝望花城,迟迟不下决断。 旁人见他不动,都在着急。阴符没动静,说明是活物了。但为何他还不说答案?莫非觉察出有陷阱?会是什么陷阱? 两人在千盏明灯环绕之中对视,花城笑容中透着几分邪气,道:“怎么了?哥哥,还不说答案吗?” 好半晌,谢怜才道:“答城主--此物为死。” 观战者尽皆愕然:“怎么会答死?" 有人好心提醒:"口误了吗?阴符不烧,说明惠里没有死瑰,里面的东西是活的呀!” 花城笑意更深:“哥哥,不悔?" 血南探花 谢怜缓缓点头:“不悔。” 得到答案,花城低低笑出了声,单手挥开了赌惠。在那里面的,果然是“生”枝娇艳欲滴、怒放的红花。 众人原本还抱着最后会有所反转的心思,这下都哀叹可惜:“果然客错了!“虽是输了,谢怜也无遗憾之色,而是笑道:“花下死,心犹香。”“上天庭,银镜前众神官都跺脚道:“怎么就输了?明明稳赢的!“正捶胸顿足着,银镜画面倏地消失了。登时哀叫一片:“还没看完呢,别 关呀!” 可是,鬼市的禁制又毫不客气地关上了。 <
> 鬼赌坊内,花城抱起手臂,道:“这位哥哥,五局三胜,我赢了。" 谢怜道:“没错。” 花城道:“所以,只好请哥哥跟我走一趟了。” 人群中闪出来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戴着一张鬼面,鬼面神情有趣,似乎是个无奈的苦笑。群鬼道:“下弦月使来啦!” 这鬼使一见谢怜便躬身行礼,道:“这位贵人,请随我来。” 谢怜点头,走了两步,又去看花城,奇怪道:“你不走吗?” 他脱口而出,一旁女鬼们味哧娇笑。谢怜这才发觉这话莫名显得他片刻离不得花城、好心急似的,又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进地里。花城笑道:“委屈哥哥在极乐坊稍候片刻了,我马上就来。” 谢怜真待不下去了,着头跟上那鬼使,在分开的路上落荒而逃。没哪只 鬼敢再起哄,只是一双双眼瞪如铜铃。 极乐坊?那可是城主的暖被窝,从来不请别人进去的呀! 离开了热闹的鬼市中心,谢怜总觉得那下弦月使走着走着就要隐没在黑暗中,自觉跟得更紧。而当他无意间扫过那鬼使的手腕时,忽然发现,这人手腕上有一道黑色的咒圈。 这个东西,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咒枷! 这是个神官?忽听那鬼使道:“殿下,到了。” 谢怜抬头,这才发现那鬼使居然消失了,存在感稀薄到令人震惊。而他被领到了一片湖泊之前。许多幽幽的鬼火在水面上追逐打闹,水边矗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红色高楼,华丽妖艳,连楼上“极乐坊”三个大字都透着一股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