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晋王陈弘业拖着疲惫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在通往卧房的走廊上。
这一天,他上午去了军营同将士们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下午又去后方视察粮食的筹备情况。
晚上,他在城中大摆宴席,邀请地方官员、高门子弟、土豪乡绅与之开怀畅饮。
这些人,个个都是马屁精!
他们不停地给晋王灌酒,仿佛晋王喝了他们敬的酒,他们就登上晋王这艘大船一样。
晋王也却之不恭。毕竟,表忠心的人越多,对他越有利。
况且,他之所以办这场宴席,正是需要这些人替他办事。
大战在即,可攻城器械还未制备好,军中粮食也不充裕。时间紧迫,他必须赶在秋收之前攻城。这样,他的围城计划才能奏效。而这些人,正好能替他高效地办成此事。
因此,他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王爷好酒量!真是千杯不醉啊!”
宴席上,封城卯县县令连敬了晋王三大杯酒后,满脸堆笑地奉承道。
晋王笑而不语。
这等芝麻大的官吏,若在平时,根本没资格同他讲话。现如今,此人竟有同他称兄道弟之心。若不是看在接下来大战的份上,他真不想与之耽误时间。
好不容易等到宴席散尽,众人纷纷起身告退。
晋王与诸君一一告别,起身往后院走去。
忽然,他听见背后有人言语:“晋王真不愧是千杯不醉啊!喝这么多,他依然头脑清醒、脚步稳健。”
千杯不醉?
他也希望自己真能如此。可事实是,他是人,不是神啊!
其实,他早已头脑昏沉沉,身子轻飘飘。可为了面子,他必须强装清醒。如此,才不负王爷盛名。
现在,宾客们已散尽,他无需再强撑下去了。
只见他一步一个踉跄地往卧房艰难前行,却无人来搀扶。
“人都跑哪儿去了?”他高声斥责,却无人应答。
无奈,他只能继续跌跌撞撞地走完剩下的路。
等他掀开房门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仆婢们都没影儿了。
原来,卧房正中央的床上,赫然侧躺着一个女人。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反绑着,估计是被人抬进来的。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她侧躺的姿势十分曼妙,的确很勾人心魂。
他也是见过各色美人的,并非把持不住。不过,今晚他多喝了几杯,见了女人便忍不住蠢蠢欲动。
“难怪仆婢们都走光了,原来是给我提供方便。”他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后喃喃自语。
坐在床前的圆桌旁,他喝了杯茶给自己去去火。
躁动压下去后,他开始思考关于这个女人的问题。
不知是哪个马屁精,没经过他允许,就擅自把女人带进他的卧室,害得他心痒痒。
他尚未娶亲,若提前纳妾,未来的妻子必定心怀不满。况且,行军打仗,带个女人不方便。
最重要的是,现在朝中大臣和宗室子弟们都盯着他,恨不得他犯点错处,他们便能大张旗鼓地弹劾他。
女人便是个很好的把柄。
他若要了这个女人,纳之视为好色;弃之视为不义。
既然如此,他还是不沾染为好。
说不定,此女就是他们给自己设的套。
想到这儿,他心中已无半分轻薄之意。
他整整衣冠,走到床沿边,也不细看姑娘的长相,低声呼唤道:“姑娘,你没事儿吧。”
那姑娘似是一惊,随即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之际,两人尽皆叫出声来:“是你!”
李芹芹正被绑着手脚,躺在他的床上,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他突然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芹芹不解:“你笑什么?”
晋王脱口而出:“没我,你过得不好吧?”
李芹芹恼怒:“还不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