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人也劝道:“待你高中之时,才能改变现状,若是现状就得罪他们,你心中之志又该如何实现?”
梁余终于被他们劝动了,跟着二人下了楼。而与梁余同行的两人却下定了决心,今日过后便离梁余远一些。虽说他们锦州的学子应该互帮互助,但是这样的猪队友,有还不如没有的好。
“刚才见你气成这样,我还以为你会让人把那个生抓起来,”出了鱻鱼楼,晋鞅与顾如玖并肩走在街道上,看着街道上的行人来去匆匆,生机勃勃的样子,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
“不是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嘛,我这个皇后肚量怎么能比宰相小?”顾如玖小声道,“再说了,这种酸腐生也不止他一个,我跟他较劲,有什么意思?”
参天大树会跟豆芽比大小吗?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她如果就因为这个喊打喊杀那就太小家子气了。反正这个得罪过她的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进入官场了。
这个梁生方才在大堂里说的话,早不知传到多少人耳朵里去了。鱻鱼楼鱼目混杂,不知道有多少人耳目在里面。所以明年开春后的春闱,朝中官员是不会让这么一个人金榜题名的。
现实会让这个生明白,什么叫谨言慎行。
用完午饭,晋鞅带着顾如玖晃来晃去,终于晃到了顾家大门口,然后晋鞅扭头对顾存璟道:“二舅兄,我走了大半天有些口渴,你是否介意让我在府上喝杯茶?”
顾存璟看了眼自家躲在皇上身后偷笑的妹纸,忙说不敢,然后亲自把人迎进了大门。门房见二少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有些奇怪,当他发现二小姐也在其中的时候,就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二小姐不是已经进宫做皇后了么,怎么跟着二少爷回府了?难道是跟皇上吵架,气得回娘家了?
门房没敢细想,老老实实的躬身站在角落里,等二少二小姐一行人朝内院方向走去后,才摸了摸脑袋,看二少与二小姐的神情,也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啊。
主院中,顾长龄、杨氏、胡氏正在跟顾盼琪张劭夫妇说话,女儿女婿带着外孙回家,杨氏心情是好得不得了,听到管家说二少带着二小姐回来后,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了。
“你说二少带着谁回来了?”杨氏惊讶的问,屋里其他几人也都迷惑的看着门口,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夫人,二少爷不仅带着二小姐回来,还带了一位年轻公子回来,说是家中的贵客。”管家是个聪明人,他已经猜到贵客的身份,但是却不敢说破,“贵客气质不凡,贵气逼人,小的不敢直视其真容。”
“快快有请,让人上茶,”顾长龄站起身,边往外走,边对家人道:“你们也跟我一起去迎接贵客。”
张勋手忙脚乱的站起身,顾盼琪让丫鬟把儿子带下去后,对张勋道:“别紧张,还有妹妹在呢。”顾盼琪看事情很简单,皇上既然愿意私下带妹妹回娘家,那么一定是跟妹妹感情深厚。男人嘛,如果看重自己的女人,那么对岳家的人也会给足尊重,不然何来爱屋及乌这一说?
一行人还没走到二门,顾盼琪就看到妹妹与一个俊美至极的男人相携而来,看起来亲密极了。
见到两人这样,顾盼琪心里稍微放心了些许,虽说做皇帝的女人不容易,但是至少两人有感情的基础在,即便日后宫里进了新人,妹妹作为正宫皇后,也不会太难过。
想到这,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张勋察觉到她情绪不对,牵住她的手,关切的看了她一眼。
顾盼琪见他这样,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父亲,母亲。”看到父母后,顾如玖加快了脚步,红着眼眶上前给顾长龄跟杨氏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拉着顾长龄与杨氏的手,怎么也不让他们朝自己行礼。
“岳父,岳母。”晋鞅朝岳家的人作揖行礼,转头见几乎从来不落泪的久久哭得眼睛通红,又是心疼又是担心,伸手揽住她的肩低声劝了起来。
杨氏见女儿这个样子,心里也很难过,只是御驾在前,她不好落泪,只好硬生生的忍住了。又见皇上耐心哄女儿的样子,难过的情绪总算缓解了一些。
“陛下,请到屋里上坐。”顾长龄眼眶也有些发红,只不过比杨氏看起来要冷静一些。
“岳父请。”晋鞅一手扶着顾如玖,一边抬手示意顾长龄先走。二人推辞了一番后,晋鞅才带着顾如玖走在前面。
跟在他们身后的张勋见状,小声对身边的发妻道:“皇上对岳父一家真好。”
“你对他们也好,”顾盼琪对他笑道,“连我母亲都说,你是她的儿子,我像是被她捡来的。”
“身为女婿,尊重岳父岳母是应该的,”张勋憨厚的笑了笑,“我就是觉得,皇上能做到这一点,就太不容易了。”
顾盼琪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行人进了主院,各自落座以后,晋鞅才道:“今日刚巧出宫路过岳家,我想着久久必定想二老了,所以便带她回来探望你们。今日乃是私下出行,所以不必讲究君臣之礼,尊卑之分。”
身为母亲,杨氏最关心的便是女儿,听到晋鞅说这话,便笑着道:“小女任性,让陛下为难了。”话虽这么说,眼睛却在顾如玖身上看了好几遍。
“久久很好,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晋鞅笑着道,“今日出行,也是我决定的,与她无关。”说完,他偏头看了身边的顾如玖一眼,见她眼眶仍有些红,又心疼起来。
顾如玖听到他这话,朝他笑了笑,只是眼睫毛上的泪痕未干,瞧着有些可怜巴巴的模样,这个样子,看得晋鞅差点忍不住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好生安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