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需要重新看待他了。”袁绍手指轻扣桌案,喝了一口刚刚温好的酒水,酒水是上等琼浆,从洛阳运到阳丘的。世家子该有的排场,他们不会以鲜衣怒马标榜身份,那是暴发户的商人,而是低调到生活的点点滴滴。
“陈子正虽说是卢植的弟子,但问道者先达,拜师也不仅局限于一人,叔父那里需要商量一下......”
汝南袁氏门生故吏遍天下,靠的是历代袁氏辈出大儒,开设道场讲经学,同时也吸纳新鲜血液。
陈留堂在袁绍看来就是一个新鲜血液。
他的目光盯着城内战场,露出一抹儒雅的笑意。
黄巾力士高有两丈,比韩忠化身的丈八巨人高了一个个头,此时面部虚化,模糊不可见。
但韩忠清楚的看到那黄巾力士眼里露出的不屑。
韩忠愤怒的大吼了起来,如山林猛兽般啸耳,在场的西园禁军不禁捂住了耳朵,仿佛魔音灌耳,有一颗沉重的巨石压在脊背上,越来越重,他们咬着牙,渐渐有些忍不住了,有两三名士兵甚至丢下了手中的武器。
旁边虎伺的黄巾铁骑开始疯狂撕咬西园禁军露出的破绽,每一次纵兵劫掠都能从这个平阳虎身上撕掉一大块血肉,鲜血淋漓。
陈留堂见状,眉头微微皱起,嘴里念叨咒语,黄巾力士手里虚化出一把长剑,有如天柱。
黄巾力士一个猛冲,开始与韩忠厮杀了开来。
但黄巾力士毕竟是六丁六甲符凝聚的神通之术,比不得真人,他也鲜少操控,在战场上倒是与韩忠的丈八巨人相形见绌,行动略微缓慢,完全被韩忠压着打。
“这可不行。”陈留堂暗自咒骂一句该死的黄巾贼,他现在一举一动袁绍在看着,袁绍的判断最大程度决定他和何进的合作,尽管他可以用怀里何皇后的春宫图进行威胁,但何进纵然傻,也不会事事只听妹妹的,他需要拿出自己的本事。
名声在大没有相应的本事,也是徒具虚名。
当不了高官。
他低喝一声,全身腱子肉鼓起,右手执信游剑,双腿一夹马腹。
随着战马一声嘶鸣,他冲了上去。
同时,身上贴着十几张金光符。
韩忠铜铃大小的眼睛看到地面上有一只骑着马的小蚂蚁,正嗤笑一声,抬脚准备踩死。
可是这只“小蚂蚁”一剑破空,近十丈浩然正气拉出一道耀眼白弧,格外显眼。
同时与他搏斗的黄巾力士更加开始拼命,不顾身上的数十道“戳伤”,忍着即将崩溃的后果,与他开始酣战。
“就是这个机会!”陈留堂捕捉战机,浩然正气化作的白弧凝聚在一起化作利箭射向韩忠。
同时他嘴里一念法决,崩溃的黄巾力士化作一道青烟消散不见。
“浩然正气?”韩忠见黄巾力士消散,顿时一愣,又见利箭刺来,不由得抬臂抵挡,他在黄巾军里效力多年,见过儒生的浩然正气,与他的肉体相比,浩然正气软绵绵的,像是给他抓痒,当然除了卢植,毕竟卢植、朱儁、皇埔嵩三路主帅可是与大贤良师斗法数十场,不容小觑。
他化身的丈八巨人身上涌出淡淡金光,像极了佛家的丈八金身。
铿锵!
一道有如碰撞洪钟的声音传遍战场,浩然正气虽然声势宏大,可碰上韩忠的丈八金身,只是在他的手臂印上了一道白痕,连一丝鲜血都没有露出。
丈八金身恐怖如斯!
但同时韩忠也被浩然正气击退了数步,一个不慎,踩在城墙根下的茶铺,布幔缠脚,摔倒在地,将城墙撞出一个豁口,夯土堆积的城墙迅速垮下。
城墙虽是夯土累积而成,但箭矢落在城墙上,都难以插入,往常战争没有砲车轰击根本难以击垮。
当年秦国围攻大梁城时,足足围攻了三年,靠着黄河水浸泡城墙,才灭亡魏国。
陶丘虽不能与大梁城相比,只是一个小城墙。
但夯土的坚固毋庸置疑。
可这一切在道术的威力下,恍如泡沫,一触即碎。
“该死,这浩然正气怎么这么强劲?”韩忠猛甩头发,将碎土块从身上甩落,他刚刚感觉到有一道匹练横扫而来,比蹶张巨弩的威力还强。
正当他缓劲时,突然感到一股劲风袭来。
那个青年跳下骏马,一跃上了城头,双手执剑向下一跳,借向下急坠的冲力,剑尖正对他的脖颈。
要害部位!
韩忠心里警铃大响,蒲扇大手如拍苍蝇一样向着陈留堂打去,可陈留堂敏捷如鹿,借助手掌的余势,身子向下一斜,再次剑尖对准韩忠要害部位,这次换成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