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婉转,极速而动,周身黑色的玄光护体,步履之间,便是数十丈被抛在身后,微风席卷,凌厉如刀,落在盗跖的面容上,疼痛之意不断。 想不到那暴君身边竟然还有那般的高人,仅仅凭借两人,便将他们全部击退,而且没有任何还击之力,若非巨子突然出现,自己只怕已经身陨。 “非巨子出手,盗跖无命矣!” 被巨子一把抓住,而后从那恐怖少年的力量笼罩下逃出,如今已经过去数十个呼吸,强力狂奔之下,都已经出了野王之城了,感受巨子手上的力量,仍旧在极力催动内力,前行远方。 一袭黑色劲装加身的盗跖心中仍旧带着一丝浓郁的悸动,头颅微转,看向身后,并无追兵,此刻他们已经身处野王城外的丛林之内,算是安全了。 只是巨子却似乎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通体墨家心法强劲运转,漆黑如墨的玄光明耀无比,近身之侧,更是一丝丝若隐若现的血腥之气荡漾,涌入鼻息之间。 刹那间,盗跖神色骤变,连忙施展电光神行步,身形逆转,目光所至,此刻身形隐匿在黑色斗篷中的巨子,胸前一缕缕猩红的鲜血不断滴落,不断坠落下方的大地之上。 虽不至此刻巨子的状态,但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势,感此,连忙上前一步,一手拉着巨子的手臂,内劲涌动,消失在远方。 噗! 沿着偏僻崎岖之路行进,不断靠近东北所在魏国边境,就算有秦兵追来,也不敢贸然行事,终于,不知道又行进了多远,伴随着身侧巨子呼吸的陡然急促,下一刻,一束猩红血雾迸出,浸染衣襟与身前虚空。 “小跖,停下吧!” 随其后,一道微弱无比的无力之声传来,单手极力抬起缓缓摆动,这里已经是山涧深处,那些秦兵一时半会是追不上来的。 “是,巨子!” 盗跖不疑,连忙双手托着巨子的身形,脚步徐徐而动,几个跳跃,便是落在山涧中一处巨石之下,虽有些昏暗,但地势平坦,通风无於。 “替我护法,我要疗伤!” 一语而落,隐身于黑色斗篷中的男子,又是一道孱弱之语流出,随即,便是周身淡淡的黑色气流再现,吞吐周身的天地元气,运转心法,恢复己身伤势。 闻此声,盗跖面上焦急无比,自己如今才混元先天的修为,根本帮不上巨子,此次行动,不仅连累了诸多墨家精英好手,连带巨子都受了如此伤势。 灵巧的身形在山涧中游走,感知弥漫,以防任何外地侵入,目光落在巨子身上,随身佩剑横立于双膝之上,随着巨子内力的运转,如同尺子的漆黑剑身上也荡漾一丝奇特的韵律。 似剑非攻,墨眉无锋,传闻这柄剑于墨家弟子修行有大用,今日看来,果真如此,然而,跟随在巨子身边这就,还从来没有见过巨子这般形态。 元气流转,在巨子的操纵下,一丝丝旋风而起,汇聚其身,内蕴的元力涌入经络,滋养周身百脉,缓解五脏六腑的伤势。 “道家天宗玄清子,果真是名不虚传,能够力压阴阳家两位护法,位列秦廷右护法一职,这等实力,远超于我,只一击,便重创我五脏根基,六腑为之撼动。” “非我墨家心法不善争斗,于护身独特,只怕修为尽毁!” 整整疗伤了两个时辰,一袭黑色劲装加身的盗跖也在四周看护了两个时辰,期间,在山涧之中采集野果,收集清泉,又捕捉了两条黑鱼,正架在火上烹烤,一丝淡淡的香气扩散。 伴随着一道悠远祥和的呼吸之音,一道浓郁的黑色气流从斗篷下的黑衣人口中迸出,而后言语缓缓,玄光不显,声音沉稳不似之前,多了一丝厚重,少了一丝轻浮。 双手徐徐而动,将黑色的斗篷去掉,显露阵容,动静之间,依稀可见其右手似乎多了一根手指,寻常之人有五指,他却是天生六指殊为奇特。 感叹之音不绝,回想之前自己出手将盗跖救出的瞬间,对方施展的力量只怕连一半都不到,天地失色之下,所有人都在镇压之内,于己身这般力道,都重创自己。 如果,正面而敌,顷刻间便会被抹杀,这一点墨家巨子丝毫不怀疑,斗篷不显,容貌而绽,俊朗英正,清瘦的面上仍有一丝苍白,漆黑的发丝梳拢在肩后,观其岁,中年而已。 一双精光暗淡的眼中掠过一道浓郁的忌惮,原本以为盗跖他们此行不会有什么风险,再加上赵国中山夫子门下两位弟子都前往野王,心有所感,欲要亲自见一见中山夫子的两位弟子。 想不到,却是遇上这般事,这一次,墨家、农家、列国敌秦势力损失不小,经此一战,那暴君只怕不会轻易出咸阳了。 “巨子,您的伤势如何?”
盗跖手持一截崭新的竹筒,其内清泉满溢,双手将其递给巨子,而后屈膝跪坐在大地之上,悄声而问,若是因为自己而导致巨子有什么不测,当真是天大之罪。 “无妨,伤势已经被我稳住,短时间内不动手便不会出现问题,待会休整完毕,你持我令,约束秦国内的墨家弟子不得擅动。” “至于我,只得前往镜湖医庄求见念端大师了!” 自己伤势自己清楚,道家天宗玄清子一掌将自己重创,五脏六腑撼动,想要强力催动内劲已然不可能,墨家心法运转受阻,为今之计,想要恢复己身伤势,只有前往镜湖了。 “巨子请放心,盗跖不会让巨子失望!” 听此言,盗跖心中一禀,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缕深深的愧疚,当即墨礼一拜,鼻息间又闻不远处鱼香之气,连忙身形婉转,将烤好的黑鱼递给巨子。 念端大师乃今世医家高人,虽然脾性古怪,但医术超凡,一直与墨家交好,以她的手段,想来巨子伤势无忧,思衬此,一颗心略微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