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来了!?
四人心中俱是一沉,表情或多或少都带上了凝重。
毕竟昨晚才发生了那档子事,四人还没分开,太后就凤临钟粹宫,想必是从钟粹宫的舌头那里得了消息,时灵昭和时灵均相视一眼,显然兄妹俩想到一块去了。
看来这小小的钟粹宫,不仅安插了皇帝的眼线,还安插了太后的眼线,不愧是国师家的妹妹,好大的气派,白妙楚想着自己宫里是否也该整顿整顿了。
太后驾到,不要说小小贵妃了,连皇上见了也要下跪,曲墨度在众人前面没法照顾时灵均,时灵均下跪时被时灵昭悄悄扶了一把。
“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进门在面对门最尊贵的上位坐定,太后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表示,不紧不慢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才开口。
“皇儿,本宫问你,昨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啊?我可听说,昨儿你可是捉了对奸妇呢。”
果然,有人告密。时家兄妹和白妙楚的心都沉到了谷底,没有皇后掌管后宫太后就是后宫之主,他们这件事严格算起来是欺君的大罪,要杀头的。
至于时灵均,还是那句话,子不教父之过,而长兄如父,他被连累是必然的。
现在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了曲墨度手上,几人忍不住朝曲墨度看去,想要听听皇上怎么回答。
“母后,您说昨晚啊,嗨,那是我跟他们四个闹着玩呢,就像演戏一般,想要过过戏瘾……是哪个挨千刀的将事情传到您耳朵里的,我定饶不了他!”曲墨度前边说得恭顺讨好,后边一提到告密的人,他就恨得咬牙切齿,一副欲除之而后快的愤怒。
太后:……
她委实没有想到皇帝为了维护两个背叛他的女人,居然独自揽下了所有的臭名声,太后一时间还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情况。
要知道,贵妃可是国师的妹妹,曲墨度偏向贵妃,也就意味着他的态度是偏向国师的,想到这一层,太后心里浮现出阵阵愤怒。
她将曲墨度养这么大,居然不如一个外人亲近,看来他这是铁了心要站在国师一边了。
皇帝和摄政王沆瀣一气,对付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太后,这个剧情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荒谬。
太后想起昨天哥哥的劝诫,她原本还抱着虽然不是亲生,但养育之恩大于天的想法,认为曲墨度不会背叛她,看来是她太过天真了,她自此对于皇帝完全死心。
几人也相当震撼,虽然知道曲墨度可能会信守承诺保下他们,却没想到他会搬出这么炸裂的理由,他这是要被记载进史让别人戳他的脊梁骨啊,对于面子大于天的皇室,曲墨度简直是道德败坏的典范。
时灵均心绪复杂,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切算是他用身体换来的,是他应得的,这才平静下去。
太后气势汹汹地来,没想到只能教训教训皇帝,也不能教训太狠了,对其他人只能干巴巴地说教不能陪皇帝胡闹,最后憋着一肚子火回去。
待太后离开,曲墨度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应付太后真累啊。”
编排太后,虽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是这话没人敢接。
无趣撇了撇嘴,曲墨度下了命令,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时灵均和皇帝一起出了钟粹宫,在上马车之前,皇帝遗憾地看着他。
“你确定不跟我一起,到御房深入交流交流御国之术?”
时灵均:……
望着他沉默不语,曲墨度心情大好,也不逗他了,目送人离开,闲来无事到御房继续完成他未完成的雕刻。
反正政事有时灵均,他不用操心,就是任性。
时灵均则在马车上摇摇晃晃,思考着将奏折拿出宫外,拿回国师府审折子的可能性,他实在是不想再面对曲墨度了,只是奏折之事兹事体大,将东西运到国师府,且不说合不合理法,就是中间增加了这么一道关卡,有可能就会增加许多纰漏。
左思右想,时灵均还是放弃了在自己府上批阅折子的诱人想法。
两天后,早朝结束,时灵均照例到御房批阅折子。
前两天他为了避免跟曲墨度过多相处,罕见地没有来御房批折子,今天折子已经堆积如山,他得赶紧在天黑之前批完。
曲墨度没有骚扰他,自己在那儿专专心心的刻木雕,时灵均一目十行,下笔又快又稳,有一半心神却不在折子上。
这两日他也没有得闲,好不容易出趟门被公主纠缠了一番,非得纳他为夫,对于公主如此厚脸皮的行径,他自然是拒绝的,同时心中感慨,果然不愧是兄妹,这不要脸的程度简直如出一辙。
他与曲墨度已两日未见,这两日,他明显感觉到胸口处的蛊虫逐渐躁动了些许,要是再不行那事,怕是快要坚持不住了,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今晚为了活命,必须要跟曲墨度在一起了。
想到那晚的事,时灵均望了眼曲墨度,他仿佛知道自己肯定对于那里羞于启齿,于是他派人送来了药膏,抹了药,第二天就已经不痛了。
深呼一口气,时灵均又继续批阅奏折,一心二用。对于活着,他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只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记挂就是妹妹了,他若是倒了,妹妹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曲墨度肯定不会保护她的,他只对自己感兴趣,如若我不在了,那么昭昭就失去了价值;至于白妙楚,他查到曲墨度的蛊毒是从她那里拿到的,可能有几分蛊毒天赋,只是她也是一个女子,如何能为昭昭撑起一片天?
念及至此,时灵均长叹一声,为了昭昭,他暂时不能死。
只是……时灵均再次瞄了一眼曲墨度,他不主动提及,自己对于解蛊毒的事情也羞于启齿,两人就这么僵坐着,时间很快来到傍晚,时灵均终于批注完了奏折。
“皇上,奏折的处理意见已审批完毕,请过目。”时灵均照例将折子呈上,曲墨度看也不看,挥挥手表示知道,专注于手中的雕刻,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重要。
依稀记得皇帝说这是要送给故人的一个礼物,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略微抬眼,视力极好的他就看到了他手中的木雕样貌。
小人头戴皇冠,身穿龙袍,这雕刻的不是曲墨度自己又能是谁。
时灵均有些汗颜,这是打算把自己当成礼物送人了。他眼巴巴看了一会儿,嘴巴干涩,感觉对于那事实在无法开口,只得咬住下嘴唇,郁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