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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意外 与此同时,她也是很怕的,那些人早都清算好了人数,少一个都不行,她逃不掉,总有一日会把她抓走,到时候下场就是死。 于是决定,明日演出完就做车逃出城去,虽恨透了这东躲西藏的日子,但也不得不这样活着。 这后台里面是既小又杂乱,正方形的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除了门以外,再也没有通气的地方了,憋闷的很。 没有开灯,这里头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她拼几把椅子,又在那硬邦邦的椅子上铺了些衣服,就这样平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的。 “我不能跑……”她望着天花板。嘴里念叨着。 “我要亲手杀几个日本人,让他们给村子里的人偿命。”她十分狠厉的说着,指甲死死的掐到手里。 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恨,永远放不下,也忍不了,更无法逃走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她认为,现在过的好,无非是对父母不孝,所以她是一定要寻死的,去陪死去的家人,但是也要在死的时候拉上几个日本人。 愤怒如波涛汹涌的翻腾巨浪在心底蔓延,从心底涌上心头,直到把一颗鲜活又跳动的心都淹没。脑海中被报仇的思绪占据,整宿躺在坚硬的椅子上毫无睡意。 天将明,半空的月慢慢淡去光影,一轮朝阳从天边升起,露出半个脑袋。 困意总算袭来,就在她眼皮子块粘连一处时,门外躁动着嚷嚷声和浮躁又沉重的脚步声。 预感不妙,她刚一起身,那门外的男人们就破门而入,三两步上前,不容她反应和抵抗,其中一个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大喊,“跑!让你跑!” 粗鲁的男人手劲极大,整个头皮都要被掀起来似的。 她一个翻身摔在地上,睡意全无,不停挣扎大叫,“放手!松手!” 男人不松手,又把她拽起来,凑过她耳边低语,“今日就把你送给军爷,你能伺候他们是你的福气!” 耳边一阵恶心的大烟味儿和热气。 她不怕死,但终究岁数小,没经历过可怕事。虽表面装的极淡然,但心脏倒先暴露无遗,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刚要开口,身体一悬空就被那人扛着走。 ☆☆☆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陈乔礼便从屋子里出来了。 “起来了。”翠芝走过来笑着说。 陈乔礼没有理会,翠芝只觉得自己扑了个空,好不尴尬。 翠芝是陈乔礼院子里的丫鬟,虽说刚来没几日,但权利还比较大,能负责关于少爷的一切事务,还能命令其他人去做事情。 她刚来的时候还算安分,过了几日便不对劲了,一见陈乔礼就巴巴的笑,还穿得花枝招展,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她已经坏了规矩,但又不想说什么,只得自己平日里躲她几分。 “来,换身儿衣裳。”翠芝正要走过去拉他的手,他一闪,那翠芝就撞在了门前的柱子上。 “翠芝丫头,我是什么人?” “陈府的少爷,外人都叫你陈小爷呢。” 翠芝捂了捂头,也没有生气,又开始巴巴的笑着说道。 “那你以后唤我声少爷,别再像这样没大没小的了。”他说完,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衣服,啪的一声把门关住,自己在屋子里头换了。 那翠芝见他进去,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倚在门口,嘴上也没有闲着:“诶呀,陈小爷,你生什么气……我一会儿子就陪你去。” 陈乔礼在屋里听见,简直气得直冒烟,于是拿起刚换下的衣裳就狠狠的朝门口那影子扔去。翠芝觉见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过了一下,便回头看看,皱了皱眉,说道:“怎么啦?” 她话音刚落,陈乔礼就猛地一下把门打开,害的翠芝险些闪了腰,她站稳了后,继续靠在门口幽幽的道:“嗳……我日日伺候你,如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真是不上算……” “你哪有日日伺候?原先是张妈妈在我院子里照顾我的,你才来了几日?就要扯上这功劳。” “我,我,嗳呀……反正你一定要带我出去看看,我还没去过虎踞关呢……” 陈乔礼本想拒绝,却觉得她也挺可怜,于是便答应了,两个人一起坐上了车。 他在车上坐着,望着车外想,这自古以来丫鬟和少爷发生了不少故事,就连红楼梦里都写过,如今却想不到发生在现实中了。 不过,他可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好光彩的事,也不是什么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他们两个人都是完全不同的人,更何况自己根本不喜欢翠芝,不把话说明,怕是要耽误翠芝的一辈子了。 “翠芝丫头……” <

> “嗳,怎么啦,快到了吗?” 陈乔礼顿了顿,转过头看向她说道:“你明日去别的府里做事吧。” “你,这是打发我走?”翠芝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是……你整日缠着我,也不是个长久法子啊。” 那翠芝一抱胳膊,靠着车座说道:“你轻易打发不走我的,我是你大姐安排的,你要是有这想法,得先跟她说。” 陈乔礼皱皱眉,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关系,也不知道还有这种人情世故在里面。 到了中山路,他叫司机停下来车,独自走进去,把翠芝晾在车里。 这是一家报社,他早就联系好了王记者,等着今日一起去干一番“大事”。 王记者全名叫王浩东,是陈乔礼的大学同学,两人上学时候就整日形影不离,关系甚好,毕业了他就在南天报社当记者。 正要上楼,就看见王浩东在楼梯口等着他了,二人许久未见,但完全不觉生分,像是上大学时日日见一般。 “陈小爷来啦!”王浩东笑着说。 “你少拿我打趣。” “说吧,今日去哪儿?这么些天你一直保密。” 陈乔礼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他说道“去昌瑞药铺。” 王浩东正要走,却被他拦住了,说道:“嗳,换一身儿便衣,你穿着工作衣去太招摇,容易暴露。” “哦好好好。” 他换了身儿衣裳,二人就一起去了车里。 陈乔礼不想和翠芝坐一起,便自己一个人坐副驾驶,让翠芝和王浩东坐一起,他想着他们关系好,委屈一下他应该没有问题。 王浩东对于这个年轻女人也没有什么疑问,下意识觉得这是陈乔礼的女朋友,便也不多嘴问什么。 到了虎踞关,快要到昌瑞药铺时,他突然发现翠芝不见了身影,虽不知道她去了何处,但也完全不在意,只觉心情舒畅轻松的很。 他刚一跨进药铺门槛,就将袍子一撩在一侧,啪的一声打开扇子,款款的扇着,像是在故意摆谱一样。 “我要看药!”他喊着。 一旁的王浩东不知这位少爷要搞什么名堂。 店家见他这架势,便觉来了个大人物,立马放下手头的事,着急忙慌的跑上前道:“嗳呦……您来了,要什么药,我给您拿。” “哎,我要自己拿!”他继续嚷,一副不容置喙的口气。 “不是,这,哪有客人自己抓药的。” 他闻言,唰的把扇子合住,指了指那药柜子,“哪有药铺把药放在玻璃柜子里的,还摆着,你当是贡品吗?” “不是,您,您……” “我从小到大见过那么多药铺,都是把药放在木头匣子里,你这算什么?样子货,光图好看。我看你们的撮子浅又不大,钱匣子倒是满满的!” 王浩东也十分默契,在一旁把他们的对话都记了下来。 那店家气得说不上话来,直接跑去后院叫掌柜的。 掌柜的就是许昌瑞,这药铺名字就是他的名字。他从办公室出来,抬眉瞪眼,指着陈乔礼大声说“听说你要拆了玻璃柜子?你是谁啊,胆子真大!” 陈乔礼眼眸闪过戏弄的情绪,忽的展开扇子,那扇子扇面边缘把下巴往上抵抵,说道 “陈乔礼,有何贵干?” 许昌瑞一听眼前的这人是陈家的陈小爷,态度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虽说他们和方正药铺是死对头,但见着陈府里的人,还是要礼待,毕竟如今的陈方正在商会压自己一头。 “那你将柜门打开让我看看。”陈乔礼拿扇子指着那上了锁的玻璃柜子。 许昌瑞只好取了钥匙,把那柜门打开,陈乔礼背手也凑过去看。 他趁着许昌瑞不注意,便用自己学戏学来的功夫,腿轻轻一扫,许昌瑞就被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许昌瑞倒下,以及屋子里一片混乱的空子中,他一下把手伸进那堆药里。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吓一跳,只因这底下都是小钢珠,哪里是药?他心里咯噔一下,瞪大眼睛看着这表面一层药底下的珠子,马上抓了几颗,迅速放在自己口袋里,留下揭发昌瑞药铺的证据。 就在此时,屋子里进来几个日本人,他们好像和这许昌瑞很熟,一群人说着日语,有说有笑的走出门外。 但是日本人来了,徐昌瑞也不敢说什么,临跨门槛前,到了门口还不忘瞪陈乔礼一眼,只好把这口气憋下去,等着回来就处理这小子。 陈

乔礼和王浩东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远,铺子里只留下来一个看店的,互相看了看,陈乔礼眉峰一紧,严声厉色,一改往日模样,“可恶!又是日本人!” “那咱们怎么办?继续看剩下的药?” 他又抓起一把药,狠狠摔在地上,大声说道:“不看了,咱们跟上他们!看看到底去干什么!” 说罢,二人便开车远远的跟在那些日本车的后面。 ☆☆☆ 翠芝并未与他们走散,只是一个人去了方正药铺找陈艳心。 陈艳心正坐在柜台里,撑着脑袋打着盹儿,听见脚步声,便懒洋洋的抬眼看了看,发现是翠芝,也没有很欢迎似的,只是慢吞吞的问道 “你回来了?” “回夫人的话,是。” 陈艳心撇了她一眼,继续不咸不淡的问:“陈乔礼呢?怎么不跟着他?” “他没到咱们这儿,去了昌瑞药铺,想来是察他家的药去了,我这就放下了心,便来了这里找太太您了。” 陈艳心直起腰来,冷笑一声,说道:“呵,他能查出来什么?就算是查出来什么……也不能把他们怎样,再说了,今日那些日本人也来,陈乔礼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闹不出花儿来。” “夫人说的是,就算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到最后也会被摆平的。” 她冷哼一声,“摆平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自家药铺没钱赚?咱们家呀……也就是表面风光,那府里一大家子都被蒙在鼓里呢。” 翠芝没有说话,只将头低下,不敢看她。 陈艳心忽然起身,走到翠芝跟前,离得她很近,还用手抬了抬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嗯……还挺漂亮,你每日缠着我弟弟,感觉怎么样?他喜欢上你了么?” 翠芝摇摇头。 “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会喜欢,你胜在年轻……就算是故意勾引他,他也不会觉得你下贱,只觉得你动机纯良又十分可爱,这就是年轻女人的好处。” 她边说边在屋子里慢慢踱着步,时不时看向窗外。 翠芝狠狠瞟了她一眼,觉得她是个疯女人,说出来的话都疯疯癫癫的不像人样。 其实这一切都事出有因,陈艳心年轻的时候就被迫嫁给了李云天,她不能反抗,只因李云天是陈方正看中的女婿。 他以前在铺子里当医生给人诊脉,诊得好,又长得不错,这才成了乘龙快婿。二人婚后也只是凑乎过着,生了一个儿子后,他们的距离就愈发的远了,甚至有段日子还要闹离婚。 不得不说这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时候还真是害人,她一辈子恨这个东西,也恨陈乔礼为何那样讨爹娘欢心,嫉妒蒙心,让她想了个派丫鬟毁他声誉的法子。 陈艳心摆摆手将翠芝打发走,自己又坐回椅子上发起呆来。 翠芝独自走到后院儿,看院子里的工人们搭着戏台子,看得出了神儿。 李云天见陈艳心不在,就大胆一些,他从戏台子后面偷偷溜到翠芝后面,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说道:“你怎的今日来了?” 翠芝下了一跳,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怎的,我不能来了。” 他摸了摸翠芝的脸,笑着说道“能来,当然能来,我希望你日日来。” “今日陈艳心又刁难我了……” “你别理那个疯婆子,等我和她离了婚,买下你的身契,就抬大轿子娶你过门。” 翠芝推开了他,这回是真生气了,说道“等等等,什么时候是个头。” 见她这样发脾气,李云天还真越看越喜欢,于是笑着说道:“好啦好啦,不生气了……嗳对了,我问你个事。” “是陈乔礼吗?”翠芝知道李云天因着自己接近陈乔礼之事,一定心里不痛快。 “就是,你可别假戏真做,到时候你是要跟了我的……” “嗳呦……我知道我知道……他对我可没兴趣。” “哼,没兴趣再好不过了。” 他们的关系不光彩,见着这里人多起来也就开始避嫌了,便各自分开没有再纠缠。 十几个工人们忙碌了两天,虎踞关方正药铺后院儿的戏台子已经搭好了,比昌瑞药铺的更大也更精致,就差看台了,大概得再花一周时间,陈艳心和李云天想得是搭两层看台,比昌瑞药铺容纳的人更多。 ☆☆☆ 陈乔礼和王浩东一路开车跟着去,街上人多眼杂,那些人大抵是没有发现他们。 越往前走,就越不对劲,路越来越偏,人越来越少。陈乔礼怕到时候这路上只剩他们两辆车,于是

便把车绕到一个小巷子里停下后,又走路跟着。 王浩东拍了拍陈乔礼说道:“喂,你疯了?不要命了!干嘛把车丢下,万一是什么危险的地方,就凭咱们这几条腿可跑不出去!” 陈乔礼停下来,说:“这路上几乎没有车,咱们一直开着迟早得让人发现,到那时候更危险!” 王浩东扶了扶额,愁眉苦脸的叹气道:“嗳呦……我真是搞不懂你,大少爷啊大少爷,那药铺作假的事实已经查出来了,你干嘛还跟上日本人?” 陈乔礼有些许恼意,快步走出去甩开王浩东,边走边说:“要走你现在回去开车走罢,我不怕。” 王浩东见他这架势,一咬牙一跺脚,就小跑几步跟了上去,毕竟在关键时候不能丢下朋友不管。 这路上没有什么树木,全都是野花野草,看起来很是荒凉。好在只有一条,没有什么岔路口,所以他们二人的跟踪行动开展的还算顺利。 大约走了半个钟头,他们便看到前边有个十分雅致的小院子,有树有花又有水,与外面的荒凉显得格格不入。 陈乔礼瞄一眼,看见里面就是那些日本人的车,但门口有两个日本兵守着,决定从后面翻墙进去。 王浩东看着这高墙犯了难,发愁怎么跳。陈乔礼却没有一点犯难的意思,因为他小时候偷偷跟着师傅学戏就学过这弹跳的功夫,也算得半个轻功,那时候天天在木头桩子上跳来跳去,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浩东,你蹲下,我踩在你的肩膀上就可以跳下去。” “那我怎么过去?” “你在外头等着,我一个人进去就好。” 王浩东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陈乔礼拦住,“嗳呀,好了好了,一个人没问题,我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他犹豫片刻,叹了口气,这才蹲下身来。 陈乔礼轻轻一踩,再一跃,这时他的脚已经离开了王浩东的肩膀,手扒在了墙头,胳膊一用力,就翻了过去。 跳在地上的时候,一点落地声都没有,只有衣服摆动的声音。王浩东在墙的另一头也由衷的佩服他的功底。 院子里很安静,屋子是那种日式的小木头房子,门沿上还挂着米黄色日式灯笼,上面写着日本字,还隐隐传来唱戏声音,以及日本人和那铺子老板说笑的声音,听着属实作呕。 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走到房子后面去窥探,只因那后面门上的窗户是那种一栏一栏的,所以从外面看倒还算清楚。 里面所有人都跪坐在垫子上,前边是小桌子,旁边还有一两个艺妓给倒着茶,有几个人还不怀好意的看向那些艺妓,眼神猥琐至极。屋子最前头则是一排网纱的屏风。 所有人围成品字型坐下,许昌瑞则坐在左边的一列,他现在倒是换了身儿行头,从大马褂换成了日本衣服,贴两缕八字胡子,若不开口,还真让别人以为这是日本人。 坐在中间靠前的那个日本人说了句日本话,陈乔礼根本听不懂他说得是什么,那日本人沙哑又粗犷的声音,与这优雅的环境极不相容。 随后,站在那日本人身后的两个士兵从屋子中间走到那屏风后面,粗暴的拽出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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