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挥舞着银色弯刀,疾速向前,朝着蓐收的方向。
有数人围攻向他,个个都是灵力一等一的高手。铺天盖地的杀气想要将他包裹,他仿若浑然不觉,丝毫不躲。
这不是送死吗?鬼方嘉月心里暗急,跟着他快步冲上去。手舞双剑,杀开一条血路。
相柳的弯刀过处,如雪花飞舞,一道道白光闪过,只见人头飞起,他的凛然不惧,顾头不顾尾的打法也有着强大的震慑力。想合围的人,渐渐被冲散,而相柳也受了伤,手臂上的伤痕,唇角的血迹,在一身白衣的映衬下,显得那么晃眼。
鬼方嘉月一路杀来,背靠着相柳,轻声问道:可还支撑得住?
相柳淡然一笑:无妨。
此时,蓐收突然抬手,收兵。
海面上和天空中的众多兵将,齐齐地退回到海岸线上。
鬼方嘉月轻声一笑,扭头看了看相柳。
蓐收在海面上设了阵法,不破阵,潜入不了海底,他引我到海边,又想着故技重施了。
相柳伸手抹去唇边的血迹,手微微一收,弯刀已然不见。鬼方嘉月只见他白衣飘拂,白发仿若被风吹起,飘散开来,如屏风般把自己掩在身后。
别逞强,你未痊愈,我来破阵,瞅准时机,我们入海,好汉不吃眼前亏。鬼方嘉月说完,微笑着咬破了右手的食指。
以指为笔,发散着灵力对着空中飞了寥寥几行。刹那间,风起云涌,海面也掀起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大浪,颇有地动山摇之感。
嘉月!随着一声厉喝。蓐收乘着坐骑飞到空中。师傅当日教你,就是让你以血为咒来破我的阵法的吗?
那怎么办,难道师傅想看着我死在你的阵法里?鬼方嘉月挑眉大笑。
蓐收气结,驾驭着坐骑疾速向下。相柳刚要出手。鬼方嘉月已一把拉着他,从海面上消逝不见。
海岛上的人看到云起雾涌,海浪声一阵大过一阵,心知肚明海上有事发生,都老老实实的躲回屋子里,没有人敢去凑热闹,世人谁不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呢?
左耳是最先听到响动的,他跑到客栈楼顶,望向大海的方向。
小夭也随即开门出来,跑到了大街上,街上空无一人。
出事了。一阵冷汗爬上小夭的背。
她顾不得苗圃在后面呼叫的声音,向着海边跑去。
等她赶到海边,只看到蓐收垂着头,诅丧的收兵。
蓐收看到她时,起初一愣,而后脸上浮起一抹明了的笑,躬身行礼。
小夭没有看他,只是急切地四处张望。
涂山夫人,若是在寻故人,他已经走了。蓐收起身,望着大海慢悠悠地吐出一句。
你可有伤他?小夭看着蓐收的眼睛里透着愤怒的光。
我只是听命陛下,来擒拿辰荣余孽,动起手来,伤亡总是避免不了的,今日他能躲得一时,来日呢?蓐收有几分怜悯的望了一眼小夭,我也知道涂山夫人与防风邶有旧,但他终归不是防风邶。
我不管他是谁,我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小夭大声的说着,好像是在说给蓐收,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而后茫然的望着大海。
我会向陛下转达涂山夫人的话,先行告辞。蓐收微微拱手,带着众兵将离开,涂山氏的人也一并走远。
小夭跃到海里,向深处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