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望着这番乱象,自是让在场的一众人感到震惊。
此时柳一堂一副紧张的厉目下,立马持剑上前,他踏着冠尘步,很快的过了那索桥,又纵身一跃往那令塔上上着。
而面对着眼前欲扑来的毒人,众人又连忙拔着手中的刀剑相抗。却又于这时,被南越劫持的那邪罗便寻准时机,他突然给眼前的南越一把毒粉撒去,随即自己逃到那令塔后面,而当南越再想追去时,却被身侧猛的扑来的毒人给阻了下来。
此时另一山头前正好看着这情形的无殊也同样一副惊色,他望着那令塔的塔顶之内,未曾想到,那红棺之内的竟变成了活着的毒人。而更多的,则是紧张,担心,害怕,他看着那横窗之内隐隐见得的纪景行打斗着的身影,他怕那身影倒下,而一副紧蹙着眉下低沉的屏住了呼吸,甚至那神色下未敢再眨的眼睛都慢慢的湿润了起来。
随即,他的眼睛又狠狠的眨了下去,那双变的沉了的眼神紧紧的皱着,他看着远处的那令塔之内,目光变得坚定,狠厉,他紧攥着手中的双枭,试图以“度厄”冲破体内被封的穴道。
而此时整个令塔和前峰之上的整片天空扬扬洒洒的飘落着雪花,就像因风而起的柳絮一般,那雪飘的极慢却又显得极为沉重。
而下一刻,于众人而言最为畏惧害怕而毫无准备的,纪景行忽然从那令塔内一下被甩出直冲出塔顶。
他的身子往上,一副平躺着的样子,一身浅色的衣衫被染上了大片的鲜红的血迹,他的嘴角,胸前仍留着血痕,一副疼痛无力的模样,他冲出那塔上足有数米高,而于那飘扬着而落的大雪中,显得极为凄凉……
“…小行儿!…景行!…哥哥!…小景行!”
此时只觉全身再无神识七感,仿佛就要归于天地的纪景行,他的耳边,眼前,似乎又听到,看到儿时双亲,弟弟还有外公唤他名字的情形,这份由心底对他而言的归属无疑更让他那原本就已觉无力疲惫的双眼慢慢闭着。
而看着这情形,却也无疑是给那正往那塔上冲着的柳一堂和另一山前被定住的纪无殊一个巨大的打击,二人同望着那令塔上空的纪景行,仿佛于那落雪于这凄凉中都放慢了好多倍,好多倍……
他们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的,均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随即又突然嘶吼着往那塔上喊去,“…景行!”
“纪景行…!”
那喊声痛到极致,足以撕裂心扉。而山前那纪无殊眼中满是打转的泪水也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而此时眼下同样站着的纪北麟,南越,钳之和其他一众掌门也都紧蹙着双眉的往那塔上望去,而面对着眼前又不断冲来的毒人便只得化为愤愤的情绪杀着。
此时同样站于那山前的墨御酌,他望着那落雪中又缓缓落下的景行,眼神中亦一副不愿接受的充盈着泪珠。那大雪同样落在他的身上,发丝上和那只隐在披风下紧紧攥出着青筋的拳上,而那双眼眶下依次流着无声的泪中,透着愤怒,不甘,悔意和无奈。
下一刻,有好些毒人一路快速的攀爬上了那塔顶。他们凶狠的厉目直盯着上空就欲落下来的纪景行,一副欲发力跳起的模样,口中沉沉的低吼着,随即便猛的一下往上跳着,欲将那纪景行撕扯下来。
而一看着那些围在景行身下“伸爪”跳起的毒人,无殊便立马使尽着全身的内力意欲赶紧冲破体内的穴道,而正当他奋力之时,身后的一手又忽然点了他的穴道,这下,他便再也无法自行冲破,“墨御酌,你放开我!放开我!”
此时那红了眼眶的无殊再也顾不得许多,他只愤怒的往墨御酌吼去,更像是发泄。
而再看着眼下那些就要逼近着景行的毒人,此时仍正往那塔顶上一路杀去的柳一堂他猛的一下用着全身的气力与愤怒,往那空中腾起的毒人一剑挥去,而那塔檐处站着的南越同样的一副蹙着眉的冷色一剑刺向那毒人。
此时山前站着的墨御酌,他同身旁的茱砂均拉着一柄长弓,箭指于塔上,而一副沉重着的厉目之下,猛的一下,身旁的茱砂同他一道将那飞箭射出。
随即,便伴着那“咻咻…”的数声,先是柳一堂,南越挥出的那两柄长剑相继直刺入腾空而起的毒人后胸处,连带着那冲击再撞倒对面跃起的毒人。而紧接着,便是那墨御酌同茱砂的两支几乎同一时间从另一山头前射来,直穿入那一左一右的毒人后颈处,再插入他们对面同样跃起的毒人胸膛。
而显然,看着那毒人被冲击出去的距离,墨御酌的那支箭射出的力度更大,愤意也更足。
接着,前峰上站着的钳之也射着箭弩为塔上的柳一堂,南越开着路,而正当二人冲上那塔顶欲救下纪景行之时,却被突然跃出来的邪罗抢了先,他那蝎尾索一把将景行拉了过去,随即又一把毒粉而出,直接将柳一堂,南越二人阻在原地。
再接下来,四下便未再见其人而只闻着邪罗的那非男非女般的阴邪声音,“今日盛景,乃我令司司君及大长老亲自为诸位准备,诸位且…慢慢享用!”
那邪罗的这话出着,随即又连番隐隐的笑声现着。而寻觅着四下毫未见其人影的情形,柳一堂便只一副厉色怒声的高喊着:“邪罗,今日你若不把纪景行交出来,我柳一堂此生,…定与你令司…不死不休!”
“哼哼,哼哼…!”
闻着柳一堂这番坚决的话语,四下又现着那邪罗的笑声,随即他又一副缓缓的语调道着,“柳城主,昔日你一念堂救我令司司君之情,令司上下…定感铭于心!但令长孙同我君上故人相认,肺腑颇多,就只好…暂不送还了!”
邪罗的这番让人闻着更加气愤恼火的腔调话语说着,随即又猛的弹来一声弦音,而闻着那“铮”的一声,此时那塔后忽然出现一条横跨来的弦形,而看着那就欲冲来的音弦,柳一堂那双同样红了浸满着愤愤泪水的眼眶之上紧蹙着双眉,他一副愤怒的模样高喊一声而去,“你敢!”
随即便一剑气猛的朝前挥去,顿时,连同着那挥来的弦音还有好些欲冲来的毒人都被毫无还手之力般的震落了塔下。
而看着这情形,那山头前站着同样听着邪罗这话的墨御酌则一下子将那沉着的眼眶里的泪水更显泛滥了起来,他那原本低沉的神色一下子变的更加难以相信。
墨御酌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他的眼神扑朔着,几番思索挣扎之下,那眼神又变得凌厉起来,充着杀意,他紧盯着眼下的一众毒人,那只落雪下冻的冰凉的手紧紧的攥着。
而这一幕,却也被稍在身后站着的茱砂看着,随即,他便一副坚决的模样转身欲离开那山头。
而待他刚走出两步,此时传来身后那仍被定住的纪无殊的声音,“墨御酌,…从今往后,柳惟忱与我一念堂归林再无干系!此战若我纪无殊不死,定掘你令司三尺!…说到…做到!”
无殊一副很是决绝且怒火中烧的样子,他这一字一句的话说着,连带着那双红了的眼眶里的血丝都似带着一丝极致的按耐和决绝,而那只握着双枭的手下却也紧紧的攥着。
此时闻着身后这话的墨御酌,他那原本就显得杀意狠戾的眸光仍冷冷的往上抬着。随即,他便挥手往后一射,纪无殊的后颈处便被插上了一根银针,紧接着,晕倒了下来。
而一看着这情形,此时一旁站着无措的阿蛮便连忙上前去扶着,随后,身前传来墨御酌沉而冷的声音,“把他送走!”
墨御酌的这话说罢,便又迈着决绝的步子往前走去。
而此时,令司前峰以及那令塔上的一众正道弟子和誉城卫队都仍与那些仿佛杀不死的毒人鏖战着。
这时,突然于人群中现出一个人影,那人的身法诡异,他于那毒人之间游走着同时一并往那些毒人的颈脉处横插着一根根银针,而所过之处,那些颈上被插上银针的毒人均以原本的动作停了下来,就像,被定住了一般。
待那人再径直的往前冲去,此时他将那银针换成了毒,对眼前所过之处的毒人下着毒,尚还未等旁人看清他出手之时,身后所过的毒人便已经“石化”,而后又渐渐开裂。
而看着眼前这番变化的毒人,那些正道弟子们纷纷大惊着,“这…!”
“这…!”
再等弟子们抬头望去,那人便已经冲到再前面的令塔之上了,而看着他那汹汹决绝的气势和极快的身法,此时站在稍后的乌衍思索着言道:“这莫非是一念堂的冠尘步?”
“不!”听着乌衍这话,身旁站着的陆清风打断了他,随即又一副显得惊和疑的样子看着那塔上变换着的身影缓缓而道:“这同冠尘步较之,…更甚!”
听着陆清风的这话,此时众人都更显得惊奇的紧皱着双眉往那塔上看去。而此时同在令塔之上与毒人相搏着的南越,柳一堂二人亦同那人迎面擦肩相过,却也显得一脸意外,而那意外,似又与旁人的不同。
而待他一路战至那令塔塔顶之上,此时身后毒人均已被制,而那人背对着的身影也停了下来,他稍顿了一会儿,却又没有转过身去的意思。随即,便只又抬眸坚定的往那前面索桥后的令司腹地而去。
而看着这情形,此时身后站着的柳一堂,南越二人便立马欲上前追去,却见他那披风下的手一挥,那原本只显得稀稀薄薄的一层毒雾顿时变的鲜艳浓郁起来。显然,那毒更甚了。
而踏着那索桥而去的决绝身影,却正是墨御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