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逃无可逃
天气很好。
阳光明媚,水浪不急,即便不下水抓鱼,似乎都能看到一群在岸边聚集的鱼群。这对于一个垂钓之人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悠闲天气。
申不予的心情,却并不是很好。
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心慌,明明并没有什么事情在自己身边发生,他却是心事重重,惴惴不安。
难道,自己是在担心那个李鹿?
没道理啊。
昨天夜里,李鹿找到他,说是孙理今日将出,这是一个提前举事的大好日子,可对于申不予来说,“礼”是绝对不可能违背的,因此,他也绝不会认同李鹿的说法。
这之后,李鹿又退而求其次,想要干掉那个陆义,申不予觉得那陆义充其量也就一个二重天的异族武者,就算是要杀,那杀了就杀了,就给那李鹿派了一点儿人手。
当然了,都是一些教中杂鱼,其中虽然有一些二重天的好手,但都是一些普通货色,根本没有领会到礼教真意。
说白了,就是给那个最近愈发自大的李鹿,过过“官瘾”罢了。
申不予心中,早就把那李鹿当作弃子,不管他今日到底是成是败,到底有没有把那个他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陆义铲除,他都没有兴趣。
一个二重天的武者,有什么大不了的?
圣教既然要在这东海城举事,又怎么会怕区区一个天音派?他叫就叫了,能如何?
他自然不会对这件事上什么心思。
可为何?
为何自己还是如此心神不宁?
作为一个礼教中人,他自然认为自己是“儒家”弟子,他心中自然也有些类似的念头、预想。
“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
低声念叨了两句,他猛地抬手,将鱼竿拉起,一条大鱼出水而出,引来不少同行的羡慕,他快速地缠线,一边单手抓着鱼,滑腻的大鱼在他手中却仿佛一块木板一般稳固无比,丝毫不见任何晃荡。
不知到底有何凶险,不过既然有这种预感,那自己应当谨慎行事,大不了换个地方……
他把鱼丢进鱼篓,用鱼竿轻轻一扫,鱼钩轻而易举地挂住鱼篓,随后,他便将鱼竿扛在肩上,像是挑担一般地行着,转身准备离开。
只是,就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
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绝对招惹不得的人!
来者年纪大概在三四十岁上下,胡子刮得相当干净,穿着一身红色的捕快服,右肩上用白色的丝线绣着大大的一个“捕”字。
申不予缓缓地张大了嘴巴。
“唔——”
来者,不,这个人应该已经在这里站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直到申不予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站着一个人。
平凡的脸,平凡的衣着,像是巷头巷尾经常会找人聊天的热情大叔。
“孙……孙……”
孙理的身高不比他高多少。
但此时此刻的申不予,却感觉孙理高上青天,高不可视,只得仰望。
他不知道为何。
为何?
为何本该离开城里的孙理竟然会在这个地方?
为何这孙理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为何自己似乎没有犯什么错,就被这孙理盯上?
为何自己没有在选择舍弃李鹿的时候,就直接更换阵地,彻底地将其摆脱?
在这一瞬间,申不予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可这无数念头中,却没有一个能解答他自己的疑问。
孙理缓缓地抬手,伸出一个手掌来,申不予身体微颤,随后立刻戒备起来,也顾不得伪装什么身份,身上冒出惊人的青色内气,青色内气仿若云朵,甚至将原本清澈的海水,都照射的不那么透明,到处一片青绿。
孙理瞥了一眼,将手掌张开,露出五根指头。
申不予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额头上一滴汗水缓缓划下,而他自己,却完全顾不得擦拭,只是紧张地看着孙理。
“我数五个数。
跪下束手以待,交待罪状。
或者,逃跑和拼命。你自己选。”
说完之后,他甚至不给申不予考虑的时间,缓缓地开口:“五。”
言罢,他缓缓地将大拇指收拢,只剩四根指头。
申不予顾不得思索那么多,内气顿时再爆一阵,庞大的内气冲击地板,却像是被某股力量阻隔一样,丝毫没有将地板伤到,紧接着,海浪呼啸而起,申不予大喝一声:“山会海!”
霎时间,青色的内气混合着无数的海浪,化作一片片的一样的东西,齐刷刷地如同飞镖一般,飞向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