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儿勉强开口安慰黎姝,“小姐,想开点,起码这生意咱们捞到手了。”
“…可别说了,我还想着日后有得赚,多让了一份利,心疼死我了。”要早知道这一出,别说让一分利了,她都得多要一分利。
“那…那我们的计划?”
黎姝带了点怨念说道:“都取消了,还是踏实做生意吧。”
果然她这歪门邪道走不通,还得慢慢来,她就说怎么看着这人心思细腻又胸有沟壑,懂礼守节又风流自赏,不似男子。
甚至还很懂,送了她徽墨,搞得她都差点心动了。
映儿却壮着胆子说道:“小姐,奴婢觉得,她是个女的,这计划也还能走。”
黎姝却是立即拒绝,“不行,我是不在乎,反正发了誓一辈子不嫁人,但别人的人生可不能让我给毁了。”
映儿点点头,“是奴婢失言了。”
又提了一句,“那胡平,要收拾了吗?”
黎姝直起身笑得温婉,生意拿下来了,商契也签了,胡平和他那一党的人没用处了,她也忍得够久了,今日正好让她出出气。
“自然,通知下去,让各方管事和族长吃过饭后去祠堂,就说,关于我爹的死,我有要事相商。”
黎姝此话一出,谁敢不来,毕竟她一直不肯承认黎老爷的死讯,如今突然发了话,就算有事也全都推了。
黎姝早早便在祠堂等着人来,黎家族长私下让她透个底,她只笑着摇头不语。
人还没齐,胡平就先演起来了,先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哭了几声黎老爷,又感念黎姝终于懂了点事,渲染她平时胡作非为,自己尽心竭力什么的。
黎姝只是冷眼看着,并不反驳。
等人齐了,黎姝拍了拍手,便有两个小厮押着一个人走了上来。
黎姝笑着说道:“诸位叔伯看看,这是谁呢。”
众人上前一看,脸上表情各异。
“这…这不是五儿吗?”
“是五儿!是他!”
“你不是跟着老爷出海去了吗?老爷呢?怎么就你一个?商队呢?”
“你回来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老爷到底怎么样了!”
一旁的族长也是惊疑不定,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黎姝。
黎姝轻轻放下茶盏,“各位叔伯莫急,五儿不是不回,他是不敢回啊。”
“到底怎么回事!”
黎姝抬手示意了一下,“来,好五儿,细细告诉各位管事是怎么回事。”
五儿立即跪下痛哭起来,“奴才,奴才有罪啊!我们归来时遇到了海贼,除了我,都没了!老爷也没了!
我水性好,跳了海游到了孤岛,又被路过的其他船只救了,这才捡回了一条贱命。”
胡平指着他骂道:“如此大的事,那你怎么不回来通报!是不是有人拦着你,不让你回来!”
这话就是意有所指了,众人都纷纷看着黎姝。
黎姝却依旧没什么反应,“胡叔别急啊,我刚刚都说了,五儿是不敢回啊!”
胡平拍桌而起,“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敢的道理!”
其他人也催着五儿,“快说啊五儿,到底怎么了!”
五儿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瞄了一眼胡平,不知怎的,胡平突然感觉有些不安。
五儿哭喊着说道:“因为,因为我听见那海贼头子说‘这一单可真够大的,够兄弟们吃好久了,真该好好谢谢那胡总管’。
所以我不敢回来,我要是也死了,家中老母可怎么办啊!”
一番话如平地惊雷,震得人不知所措。
管事里不乏黎家族人或是有姻亲的亲戚,加上黎老爷往日待人颇为和善,一时大家皆愤愤不平,甚至有几个管事红着脸和胡平厮打起来。
“好你个胡平,老爷对你那么器重,你竟要害他性命!”
“狗儿的,你还有没有良心!”
胡平一边挡着拳头,一边反驳道:“你们放屁!我从没干过这种事情!”
族长指挥着人好不容易将人拉开,“行了!这还在祠堂呢!成何体统!”
有个管事啐了一口,“在祠堂才好!就让这狗儿子死在这给老爷偿命!”
立即有人拦了他,“人命关天,咱们得送官!”
三言两语就给胡平定了满身的罪。
胡平也不是没有自己人,但一听他都敢害了黎老爷性命,一时谁都不敢站出来保他。
胡平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扯着嗓子吼道:“放你们的屁!老子没害过性命!都是陷害!证据呢!拿证据出来啊!”
众人一下反应过来,这一番话确实不足给他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