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赵确,岂不是平白失了嫡长子的名分?”蝉衣问道。
沈重照思索着,“难不成他以为我是大皇子一党,想假借我手,报复赵家?”
青石笑道:“不无可能。”
沈重照下了决定,“且先歇上一日,后日便走,吃过晚膳我再去告诉沈宜辰。”
“对了,你把耿继宗打了?下手挺狠啊。”
青石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主上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沈重照笑着摇头,“那梦魇一事?”
“这我可不知道,不关我事啊。”
蝉衣倒是说道:“奴婢正想汇报此事,耿府还在查抄,但先前有人来汇报,在耿继宗一房小妾屋里搜到点邪祟东西,他们不敢乱动,奴婢去看了,似乎是在用人血喂养小鬼,奴婢命人烧了,没声张。
还有几张符纸什么的,奴婢闻着味道不对,便找了星禾,她说写咒的墨水里有些致幻物质,烧成符水喝下会短暂致幻,长期以往会损害脑内经络。”
青石搓了搓胳膊,“忒邪门了,不行,蝉衣你明天和我去玄女娘娘庙里拜拜,去去晦气。”
“我不信这个,况且一堆事走不开。”
沈重照倒颇有些好奇,“玄女娘娘的庙可少见啊。”
青石突然消沉了些许,“…是啊,这地界本是周国领土,所以还存了这么个庙,不过香火不旺罢了。”
三人皆有些沉默起来。
沈重照笑笑,和蝉衣说着:“还是去一趟吧,玄女娘娘可是深通军事武略,替我也拜上一拜,捐点香油钱。”
“是。”
等到了吃饭时辰,三人来同纪星禾与郑蕴凑了一桌,期间赵确还遣了人来请沈重照一齐用饭,沈重照理都没理打发人走了。
几人说说笑笑,觥筹交错,沈重照顺势将青石介绍给了郑蕴,嘱咐了后续事项。
饭后,沈重照便来了沈宜辰房中,恰好裴良义也在,沈重照顺便提出自己想去隔壁涂州逛逛,让他们先回。
沈宜辰吵着说也要一起去,沈重照劝道:“父皇还等着三哥回去复命,不好耽搁,而且回去不必遮掩,走的都是官道,很快便能抵达永平,想必贵妃娘娘也想三哥了。”
沈重照又劝了一番,他这才作罢。只是裴良义担心安危,执意让沈重照一齐回去。
“本宫难得出来一趟,平日里不像大哥、三哥他们能自由出宫,涂州人杰地灵,商路繁贸,权当散散心罢了。”
沈重照说得平淡,裴良义却听出了点心酸之感。再如何巧夺天工的宫殿,终究不过是青砖红瓦垒起来的囚笼,他有时也会想,还是在边关驻守的日子来得自由。
思及此,裴良义也沉默下来,没再多说什么,只留了十几个侍卫在沈重照身边照顾着,沈重照倒也没多推却。
而后,裴良义借口送送沈重照,陪她走了一段路。
“公主胆识过人,谋略不输男子。”
沈重照还当裴良义要说什么紧要之事,闻言冷笑出声,“本宫为何要与男子比?”
裴良义却会错了意,“是属下失言,公主在女子中已是佼佼者。”
沈重照停下来看他,“不,本宫的意思是,男子不配与本宫相提并论。”
裴良义被惊了一瞬,竟不知如何回话,诧异之间,沈重照早已走远。
等沈重照回了屋子一看,几个人喝了点酒坐得歪七扭八,青石早和郑蕴搂一起去了,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妹妹喝得起劲,纪星禾在一旁捧着喝红了的脸看着她傻笑,也就蝉衣还难得清醒。
沈重照只觉心累,叹了口气问蝉衣:“倒是也拦着点啊,那两个就算了,小的怎么也喝上了?”
蝉衣还未回话,青石便嚷着说:“拦什么!今日高兴,都给我喝!”
还想站起身来想给沈重照拿酒杯,一个没站稳又摔下去,直接倒头就睡打起呼噜起来了。
郑蕴人是睁着眼的,但脑子是不清醒的,好好一个美秀佳人就这么乱糟糟坐在青石旁边说着胡话。
蝉衣和沈重照对视一眼,表示自己无可奈何,又拿出一张纸递给沈重照,“星禾给的,说是解酒药,等会煮了一人一碗,明天起床再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