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与严饼跟在罗绫身后,二人一想到罗绫将有一个月被关禁闭,心头不由慌乱,这些日子,总是杨夫子白日授课,夜里罗绫回寝院同二人讲解,顺带再说章,二人委实受益不少。
如今二人心中,皆以罗绫为主,罗绫这一消失,二人惶惶不知后面该如何是好。
罗绫好似听到李静与严饼心中所想,她有意慢了一步,头往后仰,轻声道,“莫慌,即便我被关自讼斋里,你们得了空也可以来寻我,隔着门,我也可以给你们说解功课。”
“可这自讼斋究竟在何处?”李静不由小声问,“我们该上哪去找你?”
“我也不知道。”罗绫看一眼前面云祯的背影,身子又往后靠一些,低声道,“我先去认认路,再借口回来收拾行囊,到时再与你们说那自讼斋在哪。”
李静与严饼纷纷点头,罗绫正回身子,她方才自觉声量不大,偏偏云祯离得不远,听得见罗绫这话,他步伐竟也慢了一拍,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人下了台阶便到院门处,康叔早带着云府马车候在那,李静与严饼见此,纷纷停在院门处,罗绫抬起手冲两人挥了挥,“回吧。”
李静与严饼依依不舍看着罗绫,却见云祯并不上马车,只对一侧康叔吩咐,“命人去女寝院,将罗绫一应行囊收整好,带过来。”
罗绫与李静、严饼三人一齐瞪大双眼看着云祯,康叔也惊诧不已,“哥儿,这是...?”
云祯这时才转头看着罗绫,面上一抹似笑非笑,“有人犯了错,被夫子罚去自讼斋,我现下要带她过去。”
康叔张开嘴惊讶连声,“何样的错事竟受如此重的责罚?何况这自讼斋...咱们...”府上也没有呀...
云祯抬起手止住康叔的话,他今日不坐马车,反而抬步从院前的山路自行漫步着。
罗绫见此忙跟上他,康叔扭头看了看,命马夫先去院里唤引泉,收拾出罗绫行囊带出来,自个不远不近跟在云祯与罗绫身后。
罗绫跟着云祯,见他一路不发一言,二人未免有些尴尬,但想到云府极光,罗绫主动找话搭讪,“那...自讼斋,好似有些远。”
云祯沉默不理,罗绫转过头咳一下,又道,“来院至今,竟未发觉,院还有处自讼斋。”
“不知里头,一人住上一个月,可能适应?”
云祯总算开了口,“旁人不太清楚,你的话,应当可以。”
罗绫见此忙道,“此话又怎讲?怎地我就适合去住那自讼斋?”
云祯转头看她,话里好似带了些嘲意,“罗小娘子武双全,想必区区一处宅院,难不倒你。”
罗绫被云祯这么一噎,不禁抬起手摸摸脸颊,“那可不一定,我会为难的事可多了,你看啊,”
罗绫伸出手指来数,“砍柴烧火,打水做饭,洗衣晒被,念习字,样样都是要费一番功夫的,倘若,里头还缺柴少食,我就更为难了...”
云祯冷笑一下,“夫子命我照应你一切,你怕我会挟私报复?”罗绫连连摆手,“我没有这个意思。”
云祯看着前方的路,再不肯与罗绫多说,罗绫只得安静地跟在他身侧。
二人一路慢慢行在山路中,若不是二人之间有些芥蒂,此刻夕阳西下,清风不燥,这么散步,倒是挺舒适的。
罗绫越走越发觉不对,这路...怎么越走,越像是去云府的路?她心中不禁生出疑惑,难道那自讼斋在云府里不成?
眼前出现一条长长的围墙,分明是云府的围墙,就在罗绫疑心,云祯是不是要将她带进云府里关起来时,便见云祯又拐了个弯,走去云府另一侧。
原来不是,罗绫心下松口气。
这么绕一圈,最后到了一处宅院,不在云府内,宅院上面牌匾写着白兰居,云祯停在这屋子面前,他仰头看了看牌匾,面无表情地,“进去吧,等会会有人送来你的行囊。”
罗绫转头四下看着,这一处挨着旁边云府,另一侧则是林子,自讼斋原来在这地方。
她上前推开宅院的两扇大门,一脚踏进去,却见这是个颇像四合院的宅院,只不过东面与南面全是整排围墙,不是厢房,这围墙隔壁,便挨着云府。
东面种有一棵老树,南门正中就是大门,西面和北面是相连的房屋,中间庭院倒是宽敞。
进了白兰居才发现,转头去看东面,竟能瞧见隔壁云府里的二层木楼立在那儿,或者说,倘若站在云府这栋木楼的楼上,可以低头看见罗绫在白兰居的一切举动。
这般看管之下,还真是自讼斋。罗绫不禁悻悻想。
罗绫本以为自己进去后,大门就会被关上,谁知云祯随后也走了进来,他往西面走,边走边慢腾腾看着里面一排房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