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见到二人走来,向他们走去。这时,跪在地上的尉迟信,忽地捡起卫锋身侧的软剑,朝女子刺来。就在剑锋快要触及到女子的一瞬,一道寒光飞了出去。
尉迟信只觉手中的剑猛烈的震动,手腕被重重一击,软剑被震落在地。而那女子依旧背对着他,未曾转身。严蔚歇手中的酒囊已经不见了,却没人见他何时出手。
尉迟信感到胸口被大石压过,血从口中涌出来,肺腑被震碎,那消失的酒囊打在他的胸口上。
他惊恐的望向严蔚歇,他的脸已经痛的扭曲,努力吐出字节:“原来是你,我早该想到是你,是你回来了。”
严蔚歇皱着眉,叹道:“只可惜你身上一丝气节都没了,如若不然我还能留你一命。”
只可惜,这句话尉迟信还未听到就已气绝身亡。
女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好奇身后的人是多么的不甘死去。她走到严蔚歇身侧,说了句:“害你丢了酒囊,不如我请你喝酒?”
严蔚歇笑着点点头。他用石桌旁的扫帚,将院子里的枯叶随意扫到一边,腾出一个台阶。
女子从府院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两坛酒。她举起酒坛道:“还未开市,只找来这农家酿的米酒。”
严蔚歇弹了弹阶梯上的灰尘,看向她,朗声道:“无妨,和朋友喝的,什么酒都是上等。”
女子快步走到他身旁的阶梯坐下,抬起酒坛饮了一口。
严蔚歇目光中充满欣赏,拿起准备的碗,倒了些酒喝起来。
女子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碗,也未多言,忽的看向被元季堆在院里的尸首,叹道:“我其实不喜欢杀人。”
严蔚歇将碗推过去,撞了撞女子的酒坛。问道:“所以你是真的缺钱?”
女子摇摇头,道:“也不是,没有五十钱,我也是会杀他的。只可惜我没有去过赏金盟,否则定要给你五十金才行。”
严蔚歇不解问道:“为何?要给我这么多钱。”
女子又饮了一口,随手指了指尉迟信,道:“那个胖子,在赏金盟值五十金。”
严蔚歇朗声笑道:“若是因为这个,就不必给我钱了,因为他根本不值钱。”
女子挑眉看了看他,转而道:“你可知我为什么一定要杀卫锋?”
严蔚歇笑道:“总之不会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女子又道:“我初到北国想树立声望,他号称第一剑青锋,又使软剑,杀他至少可以少杀百人。”
他不由叹道:“你不像嗜杀之人。”
女子也注视着严蔚歇,忽然问道:“你一定是个很有威望的人吧。”
严蔚歇微微怔住,随后叹道:“有时候有威望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是你已经得到了,我不一样,我还没有得到过,我想要声名远播,我想要登到高处去看一看,那里的风景会不会不一样。”
严蔚歇难掩欣赏之色:“由古至今追名逐利之辈,多不胜数,你这般坦荡纯粹的世间难得。”
女子神色骤然悲伤,黯然道:“我也曾是高洁之人,只是这世道逼我去争,逼我去杀,非如此不可。”
严蔚歇想问她那骤然的悲伤因何而来,却又无法问出口。这女子真是人间罕有,带着出世的坦诚和纯净,又充斥着秘密和心事。令他好奇,忍不住想要更多的了解她。
他柔声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沉默了许久,又饮了很多酒才缓缓说道:“一一。”